听到孟子书的骂声,下人们面上毫无波澜,但内心都快哭晕了,刚才殿下的嘴唇好像肿了,还有伤口,怎么办,我说我没看到有人信吗?这蔚娘子还在骂,我看不到,也听不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好怕殿下面上无光,把他们全杀了,结果,恭亲王悠悠的飘来一句话:“让她骂,骂累了带走。”
……这……殿下这是中邪了?
孟子书是骂累了,但更多的是无聊了,骂了半天没人理,哎,没劲,走吧……
孟子书站在她当初逃跑的地方,望着那棵已经被砍掉的大树发呆,心中感叹:这得是多少年的树啊,局部生态效益多好啊,砍了真是可惜。
而后心中又开始为自己惋惜:怕是再也逃不出去了。
再次回想起当初跳下屋檐后那种心惊胆战又激动莫名的心情时,虽然遗憾自己当时没有直接离开,却也不后悔。
原因很简单:当时的自己既不知道身处何时,也不知道身在何处,根本无路可走。好歹这是京城,治安肯定还是过关的,逼不得已时还可以回来,保命要紧。所以,留下来先求生,弄清楚环境背景再求下一步动作。
洛松承昱再次见到萧子逸是在一个月之后,洛松宣终于又能蹦跶了,于是拉着萧氏兄弟到恭亲王府撒欢,只是这一次,大家都察觉出了尴尬。
吃完午饭,洛松宣摸摸鼻子,尴尬的丢下一句要去逛逛院子,便逃也似的飞奔而走。
他到清风阁的时候,孟子书他们一主两仆正围着桌子在吃饭,见状洛松宣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大家看到他来都忙不迭的起身行礼,他走进屋内,说:“都起来吧。”看了看桌上的菜又说:“你就吃的这个?兄长他知道吗?”
孟子书淡淡的笑了笑,说:“挺好的,偶尔换换口味。”
“这是换换口味的样子吗?你当我傻?且不说为何你那么晚了才用膳,这一桌有一道菜能入口吗?你吃得艰难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说着总觉得气不过,闹着要去找洛松承昱。孟子书忙拉住他往屋里走,用些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洛松宣表面也跟着进去了,却在背后挥手让门下到前院报信去了。
杏儿看见了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却不愿意阻止。姑娘被禁足,刚开始几天,府里下人还琢磨着姑娘是殿下大老远接回来的,可能只是拌嘴了,不敢得罪,可时间久了,也不见殿下主动关心蔚氏,反而是一提起她殿下便怒气冲天,可能真的只是因为逃跑了丢脸才去找回来的吧,现在打入冷宫了,大家也就怠慢起来了。
可不嘛,这膳食越来越差,有时候甚至都不能按时送来,更别说质量了,经常是馒头就咸菜,偶尔有个能吃的菜还是剩的,更有一次是馊的,姑娘也不争辩什么,只说有吃就行了。
洛松承昱在前院坐着,一早就料到会有人来请他过去清风阁,于是接到洛松宣奴才来报时,他正好顺坡下驴给了自己一个很正当的台阶,去看看那胆大包天的女人收敛一点儿没有,可当他看到身形消瘦,面如菜色的蔚然时,整个人都蒙了,那感觉很萧瑟,不知是心疼还是后悔。
每天都有人给他报备蔚氏一天的动态,她刚开始几天情绪低落、郁郁寡欢,仿佛失了魂儿的精灵,那时候他还挺担心的。
几天之后,她开始看书练字,修身养性;再后来就是跟那个丫鬟互相捯饬发型、下棋、教他们做那些奇怪的动作,完全没有与自己相处时的剑拔弩张和拒人千里的状态,心中怒气再也不能平息,以至于后来下人报告她的消息时自己都是大动肝火,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下人们才敢怠慢她吧。
孟子书见他来,先是一惊,然后立刻正色,行了一礼,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即便不想,这人前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做好自己,不要落人口实。
洛松承昱上前扶起她,语气已经不善了:“你为何如此憔悴?”
“也许是没有睡好吧。”孟子书不愿多说,心想:不论你是不是真不知道,这种伪善,我不需要。
洛松承昱自小见惯了阿谀奉承,趋炎附势的事,一眼便知晓了个中缘由。衣摆一甩,坐在了主位上,命人将后厨一应管事全部提来。
“今日做饭的是谁?送饭的又是谁?”洛松承昱坐在上座,面色严肃,不怒自威,一句话两个问,吓得来人统统跪地。
后厨主管哆嗦着说:“回殿下,今儿九皇子和世子突然到访,后厨准备慌忙,一时忘了蔚娘子这一侧,便晚了一时半刻才送到,请殿下恕罪。”
“胡说,本王未时三刻才到,那时他们还正在用膳,这还真是晚了一时半刻啊!”
听到九皇子帮嘴,主管心中大骇,他没想到九皇子会帮一个侍妾,还是个打入冷宫的侍妾,即便之前九皇子受伤在这里医治过,那也是当天就赏赐了,不至于如今还记着恩情吧。慌忙着磕头求饶,一口咬死说是今天因为府中接待客人才稍晚了点。
九皇子被拘在宫中,百无聊赖,便让人来求双皮奶,但那时孟子书已经逃走了,洛松承昱就只能让杏儿回忆做法,后厨做好,然后派人悄悄送去,所以,后厨一干人等并不知道那双皮奶最后送到了宫里。
而那个做法确实很简单,很容易就学会了,味道也就那样,以至于九皇子一直以为这三个月的双皮奶是蔚氏送的,所以才有了今天这般亲近。
当然,洛松承昱也是那时候寻了借口尝到了这所谓的甜品的味道,心中各种不平衡。
洛松承昱指着杏儿,说:“你来说。”
“还是我来说吧。”孟子书站出来,微微低着头,语气平淡:“确实只是今天晚了点,之前都是按时送到的。”
听到蔚氏这么说,后厨一干人等皆是松了口气,却见洛松承昱走到蔚氏面前,单手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说:“你这是在为他们开脱?”
蔚氏被迫抬起头,但依旧没有抬眼,说:“并没有,就事论事而已。”
洛松承昱将她下巴一甩,冷哼一声,说:“这是死罪,来人,将一干人等拖出去。”
说实在的,洛松承昱不是一个嗜杀成性的人,甚至可以说他很仁慈,不为私怨枉杀人命,所以,这一声令下,不仅跪着的人吓傻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