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书行了个礼,说:“多谢殿下,夜已深了,殿下早些回去歇息吧。”
“你想我走?”
孟子书并未起身,低着头说:“今日九殿下、世子和二公子都在前院,且舒侧妃和夏昭仪又有孕在身,殿下在奴才这里怕是不好,还是回去吧。”
洛松承昱没有回话,转身走了。
“娘子,殿下明日带您出去游玩,但您似乎并不开心。”
听到杏儿的疑问,孟子书并未转身,而是走到小林子之前为她搭的藤椅上坐着,蜷着腿说:“也许你们甚至有的读者会认为我不识好歹,但我很喜欢一句话: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杏儿和小林子面面相觑,但门外的洛松承昱却如坠冰窖,自从午间那事之后,对于她,他总是小心翼翼,无比珍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又让人误会,苛待了她,再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他都不能接受。
他知道她不喜欢内院生活,于是想尽办法带她出去走走,他以为她会开心,会慢慢的相信自己,让苏嬷嬷来帮助她,给足她安全感,让她能安心的依赖自己,放心在自己的羽翼下生活。
他甚至还幻想着不久的将来,他们能浓情蜜意,举案齐眉,以为她撵他走是因为府里有了孩子,她吃醋。结果……
想到这里,洛松承昱胸中一口气憋闷得不行,他不甘心,自己从未对哪个女人如此耐心和认真过,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看,可惜,呵呵……还是自作多情了。
孟子书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离开这里,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而那生活里,也许从头到尾都没有自己,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更遑论喜欢。
洛松承昱感觉再多呆一刻都会立刻窒息,于是他这次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
孟子书,你休想!
孟子书沉默着,在她看来,洛松承昱现在对她无比耐心,是因为钓到鱼之前的等待与专注,而一旦得到了,那便也只是盘中餐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她有自知之明,没那么自负,认为自己能侵占一个上位者的心,又不是没看过甄嬛传和其他宫斗剧,倘若看不清这一点,执念太深,那简直就是玩火自焚,最终输得衣不蔽体,遍体鳞伤的只会是自己。
孟子书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她在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思维就像这本书前几章一样,简单明了,并没有任何线索,这个作者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她要是想好了穿越过程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写出来的,好歹还能多几百字。
如今这局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作者根本就没想过亦或是根本没想到怎么穿越,我去,都第二本书了,还写不出来,这技术也就那样了,相当的有限。难怪第一本书说稍微好一点的句子都要去网上抄,看来是真的了。
等等,虽然没写过程,但我是因为蔚然卧病在床挂了穿到的她身上,也就是说原来的蔚然是已经先死了,然后我的灵魂来了,无缝衔接?那么……那么……是不是,是不是可以推断如果我也病入膏肓,无法救治,在弥留之际,就有机会回去了?
孟子书越想越激动,越想越觉得可能真是这样,她蹭的站起来,吓了身旁两人一跳。
杏儿不确定的问:“姑娘?”但她并没有听到,她现在脑子里不断重复着那个推断。
她浑身的血液开始快速流淌,叫嚣着,沸腾着,激动着,仿佛那不是臆想,而是真实存在的,只要她去做,就会成为现实。
她开始满院子疾走,寻找着回去的方法,更确切的说是寻找着让自己生病,病得不轻的方法,外面有个湖,我去跳湖?会不会直接被淹死了?我去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不不不,据说没有憋气憋死的人。明天要去爬山,我趁着没人,跳悬崖?这想想都觉得太刺激了,会不会身体根本就吃不消?
不,不对,最重要的一点我怎么没想到,我根本没办法确定我在这边死了能不能回到来的地方,万一死了就死了,就……我靠!
孟子书神色暗淡下来,与刚才那打了鸡血一般的状态截然相反,现在的她颓然、消沉、萎靡、寂寥……一切负能量的词都可以用在她身上,整个人丧得不行。
于是第二天萧子逸就见到了一个无比阴郁的孟子书,他一早便跟着洛松承昱到后院来接孟子书,萧子允原本是要制止的,结果洛松承昱居然抢在他之前答应了,应了,了……这尼玛什么展开?
洛松承昱这不有自信嘛,反正你抢不去,还得当着你的面儿秀秀恩爱,虽然并不恩爱,但装也得装得很恩爱,你不想见她嘛,让你见个够,你不怕被虐的话尽管跟来。
而萧子逸本来昨晚已经做好了洛松承昱不会回前院的心理准备的,谁知后来他一个人回来了,还拉着他哥喝酒,虽然最后他什么都没说,但萧子逸觉得其中必定有内情,所以今早一定要看个明白。
孟子书死气沉沉的行了个礼,整个人仿佛刚从地狱爬出来一般,阴郁到不行了,又像是被洪水凌虐之后的城镇,残垣断壁,破败不堪,他整个心揪了一下,不断脑补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脑子空空如也,根本想不出任何情节。
于是乎只能上前询问:“你怎么了?”
孟子书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谢二公子关心,昨晚没睡好而已。”
孟子书此人贪玩儿好自由,按说听到要带她出去应该开心得睡不着觉才是,但现在看来昨夜是没睡好,可绝不是因为开心。
萧子逸断定他们昨晚吵了架,只是苦苦寻不到吵架的缘由,按说承昱哥哪怕装也会在他面前装得恩爱无比、琴瑟和鸣啊,为何……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另一旁洛松承昱也想不通过了一晚她为何就如此颓废不堪,苍白的面容,低沉的情绪,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难道昨晚自己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吗?
萧子逸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想到哪儿就要说到哪儿,于是他又问:“那你为何如此沮丧?能出去玩儿你不开心吗?”
“我为什么要开心?”
“以前听到出去玩儿你不都很开心的吗?这,我们是专程带你出去玩儿的,你不开心的话……”
好吧,完全忽略了眼前的孟子书已经是恭亲王洛松承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