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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示(1 / 2)

此次回云京,徐露凝带的物件尤其多,几乎涵盖了洛河徐家的整个南院。收拾起来也费时费力,金章与玉质花了三日才整理完毕。

而这时,徐露凝身上的蛊毒,还剩七十五天。

时不我待,徐露凝得赶紧去见她那位涯岸师父了。恰巧,今日是三月初五,距离苏老太公四月初一的生辰,还剩二十五日。

血浓于水,总是不欺人的。哪怕她对苏老太公一无所知,但只要想到他,徐露凝就忍不住软了心肠。

徐露霜与徐露寒更是如此:这五年来,若非谨国公府撑着、护着,在这徐府里,他们兄妹早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这一合计,徐露凝打算带着弟弟妹妹一道,回到外祖父家中小住些时日。等贺完外祖父的生辰,他们再回来。

午间,徐守礼下了早朝后,徐露凝从明镜台前往正院,向她这位父亲大人请示。她到的时候,徐守礼才脱了朝服与乌纱帽,换上常服。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兖朝建立,其风象较前朝相比,已然大改。这群臣百官的上朝时间,也有所变化。

可简要概括为,五日一小朝会,十日一大朝会。如此,大朝会时间为初一,初十,二十。小朝会则是,初一、初五、初十、十五、二十、二十五。

无论大朝会还是小朝会,官员均需早起。若是离皇宫近,卯时起即可。若是离得远,需寅时起。到了皇宫内,需持笏板才能入内。

朝会辰时开始,若是小朝会,巳时一过,即可散朝。若是大朝会,过申时退朝,官员才能归家。

大朝会时,一到午时,御前总管高呼“暂退”,君臣得以用膳。君上于宣政殿后殿用膳,大臣只能手拿胡饼,在皇宫廊道用膳。

小朝会唯有四品及以上官员,与圣上看重之臣,方可参与。而大朝会,三司六部所有官员都需参与,至于其他官署,需六品及以上。

朝会之日,也是群臣百官们的沐休日。待离开宣政殿,若无要事,他们可以回到各自家中,沐浴更衣,与亲眷团聚。

前朝官员只能在沐休日归家,而本朝宽容,又特设一道旨意:群臣百官,若事务处理完毕,酉时一过,其归属可自行安置。

一年中,若是碰上重大节庆、祭祀、极乐事等,百官朝贺后,则君王辍朝,官员退避,百姓休息。每到夏秋之交,君王还可去行宫避暑,举行秋狝、比武大典。

徐守礼身为太常少卿,乃是太常寺的副长官。这是个清闲的虚职,只在祭祀宗庙时管理礼仪。因此,每每傍晚,他都得空归家。甚至有时,一整天都不用去太常寺。

徐守礼回来得晚,午膳还未摆出。大堂,徐守礼坐在灯挂椅上,手中拿了本《资治通鉴》。另一侧,娄氏坐在方桌前,正练着字。

练字是陶冶情操之事,但娄氏进门十余年,都不肯放弃她那点精于算计的商贾心思。这练字,注定对她无用了。

而徐守礼呢,拿了本书卷,相貌又好,看似是个清廉的士大夫。实际上,他却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往上爬。

这夫妻二人,当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统统是作秀罢了。

“父亲。”徐露凝低头,嘲讽地勾了勾唇,她就当没看见娄氏,只对徐守礼行礼,说,“女儿有件事,要同父亲说。”

“是露凝啊,坐下吧。”徐守礼放下书卷,看向徐露凝,说道。他捋了捋胡须,很是满意现在“乖顺恭谨”的徐露凝。

徐守礼尤其满意徐露凝时时刻刻注重着的行礼问安,不似当年,跟个刺猬似的。想当初,她忤逆生父,从来都是家常便饭。

这样想,徐守礼又笑问:“露凝,什么事?”

徐露凝微笑,柔声道:“外祖父的六十大寿快要到了,弟妹们吵得厉害。女儿想着,带弟妹们去外祖父家住上些日子,待过完寿辰,再回来也不迟。”

一想到谨国公府,徐守礼本能地不虞。苏家乃是苏太皇太后的外家,是先帝名义上的母族。虽无实权,到底与权贵沾边,且名声颇显。

绥武二年,为了不让府中嫡出二姑娘入宫,谨国公府才选定了当时无官职的徐守礼为婿。徐守礼过得艰难,也欲借谨国公府,留在云京,谋得个一官半职。

后来,徐守礼变了。他渴望权利与名望,难以忍受妻族的势大。他藏在谨国公府的阴影之下,无人能看见他。

所以,在徐太夫人前来挑唆时,他明知徐太夫人说的是假话,却还是顺水推舟,冷待了发妻苏氏,以此求得些许慰藉。

婆母不喜,丈夫疏离,苏氏不知其根因,还以为是自身的缘故。于是她咽下苦楚,更加贤良恭顺,日日严格要求自己。

苏氏的柔和温婉,唤醒了徐守礼的一丁点良知。迁怒妇人,实非君子所为。他与苏氏重修旧好,后来,苏氏有妊。

只是,因为苏氏前期的劳神费心、战战兢兢,加上又是头一胎,她怀得分外凶险。好不容易生下这孩子,却难以存活。

至于苏氏自己,更是伤了身子,这几年都不能有孕。徐太夫人借着这个机会,刁难儿媳,抬了通房。

女儿生死不明,自己尚在月子,婆婆就要给丈夫纳妾。而丈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然默不作声。

这真是寒了苏氏的心,早知如此,她宁可青灯古佛,也不嫁进徐府。从此时起,苏氏开始郁郁寡欢。她整日思念在洛河的女儿,整日怏怏不乐。

唯有收到有关女儿的信,她才会展颜一笑。而笑容,又是转瞬即逝。好在,几年后,洛河徐府传来消息说,女儿的命终于保了下来。

现在,徐露凝是掌心宝,徐守礼自然不想让徐露凝亲近谨国公府。他在害怕,害怕徐露凝的心从此就偏向了谨国公府。

这些年来,谨国公府犹如一座大山,压在徐守礼的心口。若徐家真有运道,他绝不会让谨国公府分去一杯羹。

“露凝啊,一定非去不可吗?”徐守礼模棱两可地问,“其实并不需要这么着急的,你瞧,你才回来多久。”

徐露凝知道,有人会拦着不让她去。原以为是娄氏,没想到是徐守礼。可她,非去不可。

徐露凝早就想好措辞,她轻勾嘴角,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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