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金灿灿的海滩上,一场台风刮过,失去方向的鱼虾们全被海浪拍在沙滩上,正是儋州岛上赶海的好时候。
“椰子砸死人了,椰子砸死人了!快来人啊!”
有人大喊,赶海的老老少少匆匆跑到一颗高大的椰子树前,只见一瘦弱小娃双目紧闭,脸色惨白。
“已经没气了。”
“这不外地来的沈宜年吗?这沈家一家也太惨了吧。”
“唉,沈家昨日才没了当家的男人,今天再知道唯一的儿子也死了…”
“昨就见沈家娘俩哭的去了半条命,现在一家子一个男丁都没有了,寡母孤女的,可怎么活啊?”
“那也得告诉沈宜年他娘来收尸啊。”
一众人往村里走去,却没看到身后那个已经没了气的娃儿,此时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喃喃自语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迟早要穿越!”
…
“不!那一定不是我家儿子,你们一定是看错了对不对?咳咳咳”
没过一会儿,村民就将消息告诉了沈宜年他娘周氏。周氏听完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一下子咳出一大口血来。
周围人都有些不忍心说了。
这一家子真是太惨了!
听说这姓沈的当家男人以前还是做大官的,也不知什么原因流落到儋州这破落岛上,接连两日这家先丧夫后丧子,家里一下就绝了户。
“妹子,节哀啊,我看的真真的,那就是你家小子。”
“噗——”
话音刚落,周氏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即便两眼一翻,身形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晕倒在地。
“娘!娘!你别死呜呜呜!”
旁边一瘦瘦小小的小姑娘脸上挂满了泪,使劲摇着她娘的手。一声声地喊着娘,哭得让人心如刀割。
“娘!我回来了!
娘你怎么了?”
忽然间,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
儿子的声音!儿子没死?!
周氏忽然听到这声音,摇摇晃晃的身子顿时稳住了,她猛地扶着门把手站起身来,就连虚弱的声音都忽然间洪亮了不少:
“没事!娘没事!”
没错,眼前这个衣服明显不合身,身上打了十八个补丁的,是她的儿子没错!
周氏忽然大悲大喜,又哭又笑,而旁边的一众人却是嘴巴大到能塞鸡蛋了。
他们看的真真的,沈宜年明明已经凉透了啊?
天爷啊,诈诈、诈尸了?
“沈...宜年?”
春花婶子的话音莫名颤抖,沈宜年此时手里捧着那个砸了他的椰子,奇怪问道:
“是我啊婶子。咦?你们这都是啥眼神?”
“你们看,他没有影子!”
“鬼啊!诈尸了!快跑啊!”
十几号老老少少跑的飞快,就连村里最壮的二牛,此时都吓得一把扔下鱼篓子,摔倒了都没命似的爬起来往远处逃,没一会儿就一个人影都不见了。
唯独周氏和小女儿还站在门口,大着胆子伸长脖子,颤颤巍巍地看向沈宜年。
真、真的没有影子啊?
完了,自家儿子真的变成鬼了!
一想到儿子临死前都没吃到一顿饱饭,周氏便抹着眼泪说道:
“儿啊,你放心,娘砸锅卖铁也会给你烧纸钱,不让你做饿死鬼的。你安心走吧。”
沈小小此时也抹着眼泪,一边哭一边还打着哭嗝说道:
“哥哥你放心,小小会去杀了那只椰子替哥哥报仇的呜呜呜!”
沈宜年:……
沈宜年望天,正好看到头顶挡住他这边的阴云,简直哭笑不得。
可是当他看到面前十分担忧的娘和妹妹,心中一暖,如在梦里叫过无数次“娘”那般,温声说道:
“娘,我真的没事,就是被椰子砸晕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好了。”
在现代,他那对离婚的父母嫌他是拖油瓶,谁也不想带着他去新组的家庭,三岁起就在亲戚家轮流住的沈宜年,从没有体验过什么是父母亲情。
可是在他做了十几年的离奇梦中,他却一直朦朦胧胧的喊着周氏叫娘。
在梦里,他和这个古代的小男娃同名同姓,这一家子虽然颠沛流离,可是却苦中作乐,一家人很是温馨。
他沉浸式梦了十二年的古代连续剧,虽然此时没有原主的记忆,可是他对这个家,却感觉无比熟悉。
风吹开了云彩,太阳照出了影子,周氏这才放下心来,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很快就戳着儿子的脑门:
“跟你说过多少次,那丈八高的椰子掉下来真能砸死人,你怎么就站到椰子树下了?
被砸的疼不疼啊?有没有砸破脑袋?”
还不等沈宜年说话,一旁的沈小小赶紧拉着哥哥坐在树桩子前,用手摸摸哥哥的头,吹了口气说道:
“好像没有流血哦,呼呼,呼呼哥哥就不疼了!
嘶——”
六岁的小姑娘忽然疼的直皱眉,沈宜年低头一看,就看到自家妹妹的小手上,全都是细细小小的血窟窿!
那是没日没夜编竹篾卖钱,扎出来的伤口。
因为没钱买药,又要做活泡水,原本白白净净的小手,伤口处都肿了起来。而再看他娘的手,也全是日日夜夜做活磨的血泡子。
母女俩的手血迹斑斑点点的,让沈宜年心疼极了。
沈家以前是做官的,一朝从书香门第沦落到最偏南的海岛上成为白身,谁都不会个赚钱的营生,只能绣活竹篾钓鱼,勉强度日。
好在他这十二年因为天天做梦,总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穿越,因此提前加入了b站的穿越者联盟,学了不少实用的穿越必备技能。
得赶紧想个法子赚钱才行!
咕噜噜咕噜噜——
沈宜年肚子忽然造了反,清早起来便只喝了碗稀汤水,此时简直饿得头晕眼花,他立刻下意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