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冥想状:“那到底是为何呢?”
段瑶这人一向喜爱行侠仗义,没什么心眼又热心肠,见楚绯还纠结于此,想是痴恋至深已成心病,便心存开导之意。
段瑶便劝慰道:“与你无关,只是你可能也有听闻,这次来风林论武,我师父练功走火入魔,如今……”她泪凝于睫,叹了口气,又道:“哥哥近来烦心此事,怕是对其他事情都无心关注了。”
元星予也唏嘘道:“骆掌门竟是姑娘的师父?唉,那日我也曾在场,令师瞧着并无半点不妥,怎地突然就走火入魔呢?”
段瑶眼中聚上雾气,长睫低垂道:“师父跟其他几位门派的掌门在一起议事,我们也无法进去,只是师父出来后,便神色一直不好,后来又去找武掌门在谷邱堂说了一阵子话,晚上练功便走火入魔了,至今……尚未清醒。”
楚绯听到“谷邱堂”三字,神情一凛,不由凝神细听。
段瑶似是被元星予勾的打开了话匣子,也不避讳,又咬牙道:“如今又说我们玄音门掌门之位空悬,且多年武功上……未有突破,竟是要在风林论武后便将我们玄音门踢除五大门派……”
她又转头看着楚绯,诚恳道:“只因这一缘故,哥哥才情绪不好,你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楚绯草草点头道,心中想着别的事,追问道:“令师和武掌门在谷邱堂交谈时可有第三人在场?令师从谷邱堂出来可有什么异常?”
段瑶被问的一怔,回忆着道:“应该只有师父和武掌门,师父从谷邱堂回来后,只是跟哥哥在屋子里说了阵话,我看不出有何异常……”
楚绯低头沉思。
段瑶似是刚反应过来一般:“你问这个做什么?”
楚绯抬头看她,摇头道:“只是恰好说到这里,便随意问问。”
三人正交谈着,却听一声锣响,比试要开始了。
众人注意力都被即将开始的比试吸引,楚绯只得暂时将脑中涌动的思绪压住。
少顷,只见他们所处的这个擂台上飞身而上两道身影,一个白衣持剑正是陆长岳,另一个却是个不知何门派的眼生侠客,二人已抱拳互相见礼。
作为苍梧派当今掌门的首席大弟子,陆长岳的比试自也是极受瞩目。
他一向被视为夺魁可能性最大的人,虽然横空出来的段琢夺去了他几分光芒,但陆长岳仍是新秀中最受关注的一个。
如今距离魁首比试只差明日的“试炼”,而此刻他和段琢二人积分并列第一,比试尚未结束,众人已皆知,魁首怕是就要从这两人中产生了。
若是不说功夫,只说人心这一项,相比段琢,陆长岳反而更受众人喜爱。
只因段琢一向待人冷淡,好似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而陆长岳却待人宽和,特别是对苍梧的师弟师妹们很是耐心,在门派内口碑一向极好。
此刻台下观看处,便挤进来一众苍梧派弟子,都是来给他鼓劲的。
为首的正是武从梦,她似乎也看到了楚绯等人,双方眼神交汇,武从梦脸上笑意骤然消失,恨恨地瞪了这边一眼,快速移开目光。
“哼!”楚绯不欲理会,却不想身边的段瑶先是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楚绯挑了挑眉,更觉段瑶性格颇对她胃口。
她只当只有自己厌烦武从梦,却没想到这还有一个武从梦的仇人。
元星予也听闻那声冷哼,殷勤凑到段瑶身侧,悄声问道:“段姑娘也厌烦那个姓武的丫头?”
段瑶瞥了那边的武从梦一眼,鄙夷道:“我与她先前在‘兵器’那场对上过,她仗着是苍梧派掌门的女儿,提前跟那筹备比试的弟子打探了到了我准备用的武器特点,便处处压制我,舞弊取胜之人,我才瞧她不起呢。”
元星予连连点头,附和道:“舞弊取胜,当真是胜之不武。”又不忘拍马屁:“现下江湖中如姑娘这般正直之人,真是越来越少了。”
段瑶自是脸上又飞红。
武从梦与他们的位置相隔几人,也不知有没有听到。
此刻台上比试已开始,众人注意力都被那交战在一起的二人吸引。
这场比试相比上午段琢那场,便显得平淡的多,陆长岳基本是压倒性的优势。
陆长岳剑光粼粼逼的极紧,眼见对方不过接了五六招便已不敌,台下苍梧派众人均自豪不已,却只有楚绯慢慢皱紧了眉头。
她与陆长岳多次一起练功,深知陆长岳的武功深浅。
此刻他的武功相比三个月前有了极大的进益,显然是内力增长所致,而能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内力的,只有无岐八卷。
原以为真假掺半的功法练起来必定会让他走火入魔,不料却让他武功大有进益,楚绯只觉得跟吃了个苍蝇一般难受,暗忖后面必定还是要找他报了欺骗之仇才痛快。
而眼下这场比试,陆长岳自然是毫无悬念的赢了。
他的悟道表现远不如段琢惊艳,却也中规中矩。
不远处便传来武从梦的笑声:“师兄好厉害,几招就结束比试了。”丝毫不考虑那被击败的人此时灰白的脸。
这边厢,元星予凉凉出声,声音不大不小,刺她道:“怕不是提前拿到了悟道的题面吧,听闻苍梧派的弟子在这方面颇有经验。”
说罢,对段瑶抛了个眼神,一副“看我给你报仇”的神情。
段瑶脸上略有不自然,脸红着躲闪开目光。
武从梦自然知道他是何意,只是她也不敢招惹元星予。
她忍了又忍,实在气恼不过,目光四下看去,正看到一旁笑吟吟看热闹的楚绯。
不由就想到那日便是这人勾掉她的耳饰,让她当众出丑,便气不打一处来。
眼珠一转,只欲将怒气撒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