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流出,又略略低头,小声道:“我恼那武从梦许久,却一直害怕她是苍梧派掌门的女儿,不敢惹她。”
连楚绯这向来自信的人,都被她捧的面露尴尬。
又听她自怨,便安慰道:“你做的没错,若非我有信心她不会将我怎样,也不会冒然如此。”
见段瑶跃跃欲试,楚绯又忙补充一句:“你可千万不要去招惹那武从梦。”
段瑶还欲跟楚绯交谈,便听远处一个玄音门弟子冲着这边喊道:“阿瑶,师兄喊你回去了。”
只见那弟子一边快步跟着几个玄音门的人走着,一边回头猛向段瑶使眼色,那群人中,有一身量较高的背影,不是段琢又是何人。
段瑶吐了吐舌头,连连扬声应是。
又有点依依不舍地与楚绯告别,与之前的生疏判若两人,极为亲热。
她美目又轻轻扫了一眼一旁眼热不已的元星予,便转身跟着那玄音门弟子离去。
刚走了几步,段瑶忽然停步,回头对着楚绯扬起一个灿烂笑容,握拳做支持状:“阿绯姐姐,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楚绯莫名:“……多谢。”但是更好的师父也无法帮助她更快修炼武功吧?
回到院中,正值正午时分。
楚绯和元星予进门后,便见两道俏丽身影疾步走出来,正是红袖和添香。
添香走上前来,伸手接过元星予的披风,笑吟吟地伺候元星予进里屋去换衣净手。
红袖便跟在楚绯身侧,一路陪着她向堂屋走去。
她边走边对着楚绯笑道:“姑娘放宽心看比试吧,已跟赵大娘他们说了。”
楚绯闻言,忙侧身对着红袖抱拳,笑道:“有劳姑娘们跑一趟了。”
红袖笑道:“坐着车马,并不如何辛苦,阿绯姑娘切莫放在心上。”
说着,将手中挎着的一个粗布包裹递过来,又道:“差点忘了,赵大娘让咱们给姑娘捎了一件换洗的衣物。”
楚绯道谢接过,从包裹边角看到正是她另一件灰布麻衣,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种被人惦记送东西的感觉,竟让她觉得心中暖了起来。
却说,这红袖和添香二人今日是去帮楚绯传话的。
只因楚绯这几日住在苍梧派观看比试,不回去住,怕东宝家里不知缘故焦急,便去通传一声。
她们二人心中惦念着公子,天不亮便出发了,这又一路疾行,只临近中午便赶了回来。
红袖似是想到什么,忍俊不禁道:“赵家小弟这几日练得很是勤恳,只一直追问姑娘何时回去,好再教他几招。”
楚绯听闻不免脸上带笑,当时她开始教元星予功夫,赵东宝偷着瞧了几日,方才相信楚绯平素不是在练妖法,而是在练武功。
他一向对江湖武功极为向往,如今家里便有这么个大侠,自然是要抓紧机会,便央求楚绯也教他几招。
楚绯被磨得烦躁,而思及赵东宝又毫无内力,便只得教他了一招闪避身法,那足下功夫原是楚绯自行琢磨改进过的,避实而击虚,既好学又实用。
楚绯笑道:“他必定是拿着学的招式在村里四处招摇,再几日我们便回去了,这都等不及了。”
红袖也笑道:“如今这农户家的孩子哪有机会接触武功,姑娘随意教的一招,说不好将来哪日便是救命的招式呢。”
此刻二人言笑晏晏,又岂知这随意一句话,竟一语成谶。
元星予更衣后,恰好也到了用饭的时辰。
堂屋桌上,一侧放着几色吃食,香味四溢,摆盘精致,并非苍梧派提供的饭菜,是红袖和添香上山时,途径永宁镇,令英国公府别院的厨子做好,特地带上来的。
而另一侧却放着苍梧派提供的红木双层食盒,尚未开封。
元星予和楚绯各自坐下,楚绯径直打开那食盒,从里面取出来一荤一素两个菜式,外加一小碗饭,先是长长嗅了一下,脸上带着餍足笑意,便埋头吃得香甜。
而红袖和添香则站在元星予身后,一个持箸为他夹菜,一个端着玉碗随时待他漱口。
于楚绯而言,这苍梧派提供的统一餐食已是十分美味,但元星予却只说这粗茶淡饭难以下咽,令红袖她们日日下山,从别院带来厨子现做的新鲜食物。
原先他还邀请楚绯跟他一道吃,但楚绯素来在吃食上没有那么多要求,且也不愿承太多他人的情,便只拒绝了,自己每日吃苍梧派提供的餐食也吃的甚美。
二人近来日日朝夕相处,这时日长了,便也随意起来,惯常喜爱边吃饭边聊天。
楚绯想着今日听到的事,便问道:“那日在茶楼中,我记得你曾与我说起那玄音门掌门,他并不相信苍梧派掌门是那个无岐宗的女子所杀?”
元星予只当她今日听了段瑶那番话,有八卦之意,于是一边给红袖示意要吃那边的白切羊肉,一边随意应道:“嗯,是啊。”
“他为何不信?”
“我也不信啊。并无人证物证,仅说是尸身有剑痕,而那女子的武器恰好是一柄剑,便是凶器。先不说既无仵作验尸,如何肉眼便识得那剑痕是那女子的剑留下的?再者说,若是一眼便能认出,那女子的剑必定极有特点,她若杀人,为何还要用这把剑……”
说着,元星予似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说,是不是骆掌门要让仵作来验尸身,苍梧派要隐藏什么,便暗害他走火入魔?”
楚绯摇头:“若是那仵作来验尸,想来也查不出什么。”
“那剑痕总能看出是什么武器所伤吧?”
“那剑痕想必也的确是那女子的武器所留。”
“你怎知道?”
楚绯不语,因为她被麻药药倒时,曾亲眼见他们将她的长剑拿走,若要伪造个剑痕轻而易举。
而以她对武天诚的了解,他也必定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那你是觉得苍梧派先掌门也是那个无岐宗女子杀的喽?”
“未必。”
“可你说那剑痕……”
“倘若是故意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