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是这个答案。
他原以为她对他极是爱慕,却没料到她拒绝的如此果断,竟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
却听楚绯又奇道:“我倒是觉得奇怪,为何女子名节便重要,而男子名节却不重要,这名节也分阴阳不成?”
段琢被她问的语塞,此事却被她如此插科打诨地轻易揭过。
二人此时均已烘干了身上衣物,楚绯便从那石头上站起身跃下,只欲向着上山石阶那方向走去。
段琢跟在身后,却看到了她莹白的赤脚,目光再往上,又看到她那本身就穿着显短小的粗布麻衣上露了几处破洞,隐隐约约可见亵衣。
他微微皱眉,便只说:“等等。”
楚绯停步,困惑去看着他。
却见他从自己身上解下那青色长衫,双手拽着一用劲,只听“嗤拉”一声,那衣摆绣着的标志性暗纹和黄色滚边便被他撕去,瞬间那青衣便不再是玄音门派服饰,而是像是一件普通青色布料。
而他却只着里面的白色里衣。
他走向楚绯,双手环过她的身体,轻轻将那青衫在她脖子处作披风一般围起来。
他身量极高,此刻扯了下面的暗纹那段,楚绯披上正好盖到脚面。
楚绯便瞬间明白了,她只是摇了摇头,要去解那衣服。
段琢却按住她的衣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我知你不在乎这个,但是你要知道人言可畏,而有时候,人言是最好用的伤人利器。”
楚绯动作停滞一瞬,便随他系上那衣服。
二人正自说话,突然段琢神情一凛,拉着楚绯走向着一旁的树木后俯身躲起。
过不了几息,楚绯便也听到哒哒马蹄声近了。
只见莫约四五个青年男子,均着玄色束口骑装,正骑着马,一路扬尘,向这处溪流而来,其中有人已解下水袋子拿在手中。
段琢几乎毫无声息地看着那些人,目光冷清但锐利,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楚绯的目光却扫到那当先的青年腰封上挂着的一物件上,惊喜起来。
那是一枚玄色令牌,不知是何材质制成,但那上面的花纹楚绯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她跟着元星予上苍梧山时,他亮出来的翡翠令牌上的花纹。
她高兴之余,便只欲即刻出去,却觉得肩上一重,却是段琢。
她便凑近他耳边悄声道:“是小公爷的人。”
那只手便慢慢卸力了。
楚绯便从那树后闪身出来,甫一出现,那边正蹲在溪流边洗脸打水的几个青年便发现了她,均是神情警惕地打量着她,有人更是把手按压在腰间的武器上。
楚绯也不顾,只是一脸期待:“你们是不是英国公府的人?”
那当先的青年一怔,却不答,反问道:“姑娘是?”
楚绯道:“我是阿绯,小公爷有没有提起过我?”
那青年一喜,忙弓腰对楚绯行了个叉手礼,对着身后的几个同伴道:“找到了!是公子的师父!”
楚绯连连点头,也想回个礼,却发现只有一只手好用,便笑笑作罢。
那青年殷殷道:“属下阿顺,是公子的护卫,奉公子之令在这山间寻姑娘已有两日,今日终于得见姑娘,快快随我去见我家公子吧,他必定欢喜。”
楚绯笑道:“还知道寻我,算他有良心。”
那阿顺牵了一匹马过来,只说这段山路平坦可骑马,稍后到了山下便要步行了。
楚绯来来回回游了四五趟,已是筋疲力尽,刚要向那马儿走去,却忽地想到了什么。
她转身向方才藏身的树木走去,一边笑道:“对了,我还有一个同……”
目光落下,话音却戛然而止,只见那树木后空荡荡,全无段琢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