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娓娓道来,仿佛真的身临其境一般。
说到挑断筋脉和拔掉指甲这般酷刑,却语调平淡,又好似再讲别人的故事。
对上她的目光,武天诚尚且镇定,但邱代云和武从梦均面露慌色,武从梦更是眼中透出了几分恐惧来,看着楚绯的目光仿佛看着来索命的厉鬼。
楚绯又回头向那持拂尘的随侍拜倒:“我可告知进入那地牢的方法,大人自可使人去查验便知。”她略作停顿,又别有意味道:“要速速去,免得被那有心之人抹去。”
那随侍回头看向纱幕之内的人,得了那人轻轻一颔首。
那随侍便对着一个护卫扬了扬拂尘,道了一声“去看看”,那护卫得令,便附耳到楚绯身侧,楚绯告知他进入那处暗牢的方式,那护卫便疾步向着谷邱堂而去。
此刻这擂台便搭建在谷邱堂的东南方向,若要快的话,来去不过一柱香的时间。
武天诚自知此时已无法再隐瞒,便向着那纱棚施礼道:“我苍梧确有这么一处地方,是为了关押魔教妖人,为免得魔教知晓后来劫牢,故而不曾告知于许多人。”
而后他指着楚绯,厉声道:“倒是这个女子十分古怪,怎会对这魔教妖女的事了解的如此深入,怕不是也是魔教中人?”
众人本也好奇这一点,纷纷议论起来,一时间矛头又对准楚绯,不论那护卫是否能找到她说的那些痕迹,楚绯作为一个不明身份的少女,知道的也太多了。
元星予目露忧色,已有点坐不住,只欲站出去为楚绯说话。
却见那随侍用拂尘指了指楚绯,开口道:“你怎会知晓这些细节?”
楚绯静默片刻,道:“是一个黑衣人告诉我的。”
这说法奇怪,听起来怎么都像是编的,那随侍皱眉,微微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恰好此时方才派去谷邱堂的护卫归来,他俯身给那随侍行了个礼,附耳说了几句话,便见那随侍目带惊讶地又看了看楚绯,便令那护卫站回原位。
楚绯的唇边出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随侍对楚绯道:“继续说。”态度却比方才略平缓了些。
众人看他举动,皆知怕是这少女所言不虚,应是找到那壁上的“正”字了,可能细节也与她说的一般无二,心中均大为惊讶,又好奇起来这少女的身份。
楚绯半真半假地道:“两日前,我夜里睡不着,便想出去走走,却正好看到一个黑衣人夜行于屋脊之上,我怕他行不轨之事,便跟在他身后,却看他莫约子时的时候,进了苍梧派的藏药房。”
她说到此处,故意加重了“藏药房”三字,眼风扫向擂台处的陆长岳,果然见他的面容在听到这几个字后,变得煞白。
但此刻众人注意力皆在她这里,没有人看到陆长岳的失常。
楚绯便又继续道:“我又继续尾随那黑衣人,在崖边看到他与人相斗,我看他不敌另一人,也并未做什么坏事,便助他脱困至山中,还不慎摔断了胳膊,那黑衣人感怀我救他性命,便告诉我,他前来是查找苍梧先掌门被害的真相的,我便知晓这一切了。”
她一本正经,故事说的行云流水,这半真半假的故事最是让人将信将疑。
楚绯又看向武天诚等人,带上点悲天悯人的神色:“我既然心知苍梧派抓错了凶手,怎能安心看着,先掌门必定也泉下难安呀!”
说罢,又状似好奇地问那随侍:“大人可否告知,那谷邱堂下是否有暗牢?那暗牢中是否有那女子留下的痕迹?民女也想知道,不知那黑衣人所言是否真实。”
那随侍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与你所言,毫厘不差。”
他顿了顿又道:“可如今那里已无人,曾经那里是否关押着那女子也未可知,你可有证据?”
“自然。”楚绯点头,目光越过人群看向陆长岳,扬声道:“陆少侠,那无岐宗的女子到底是否关押在那里,你应该最是清楚,对不对?”
陆长岳在听到她方才说起藏药房的时候,一向温文的表情便已有崩裂的迹象,此刻更有魂不守舍之感,被她叫到,他直觉背脊一凉,抬起头来。
他避开武天诚怀疑的目光,艰难地点点头,道:“那女子是被关押在那里。”
楚绯微微一笑,便知赌对了,那日她看到的必定是他不愿任何人知晓的阴私。
“这黑衣人……如此离奇,焉知你不是在编故事。”那随侍却仍不愿相信,皱眉道:“你可有什么人证物证?”
楚绯见他如此反复质疑,心中已知他必定怎么说都不会相信了,正盘算如何回答。
却听身后一道清冷男声响起:“我有证据。”
只见一道青衣身影走近,眉眼疏朗如星辰,气质清冷如冬雪,他容色略有些苍白,仪容却在这几分苍白下更胜往昔,正是段琢。
楚绯回头看去,一双乌眸睁大,而后溢出笑意。
段琢不着痕迹地扫视过她。
那随侍闻声便看向他:“什么证据?”
段琢道:“人证。”而后顿了顿,冷然道:“在那断崖处,与黑衣人打斗之人,正是段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