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萋萋把两旧凳一张旧桌子摆好,把人往那里一按,指着桌面的纸张和笔墨说:“爹想想针灸一次的费用,那可都是钱啊。”
王昌泽羞愧,他比不上个孩子,到这凄凉地步还想着面子。
不过这种露天买卖赶上下雨就做不成,特别是王昌泽的身体,风大了,太阳晒猛了,都要在家躺着。
他一个成年男人看着没大病却老在家躺,院里人好奇他家事,常找借口来串门聊天。
渐渐知道王家父女是来县城看病的,女儿在街市卖吃食,生意还挺好。
又见王家每日都炖锅骨头汤,(其实主要是用来調锅贴馅料的),都是住大杂院的穷人,凭啥你就活的这么好?
有人胆大,倚靠门框边问东问西,后来又开口说借半碗面粉。
再后来借碗骨头汤的,借几块煤球的……
只要王萋萋在家,定要来人先还上回的再说这回的,那人不高兴了,觉得新户诚心打她这院里老户的脸面,阴阳怪气地排挤王家。
东首厢房住着李姓夫妻带着三个半大的儿子,男人在货栈抗大包的,女人在家看孩子,有时去大户人家洗衣服干着零碎活。
只要王萋萋开炉子,哪怕是煎药,他家的三儿子都蹲在那里看稀奇。
李婶子也奇怪的很,常趁着王萋萋不在家,拿话聊骚王昌泽,吓得他独自在家就拴紧门,谁叫都不吭声。
王家父女都想搬家,虽然院里有井,用水方便,离集市也近,可邻居让人不快。
鱼小二这牙人倒是办事讲究,又给找了一处。
是文清巷里尽头的一处一进的院子,正屋和厢房都锁着,两间相对的耳房才是往外租赁的。
房子通着前面正街的“文清书斋”,房子主要是用来做库房堆放杂物的,两间耳房空着不如出租,也算是有人免费给看房子。
价格倒是不贵,一百五十文两间,不过院里没井得去隔壁巷子打水,院里也不让生火,让在大门口做饭吃。
麻烦是麻烦点,可是清净啊,正是王家父女需要的。
王萋萋最满意的是能自己住一间了,虽然耳房很小,六平米的样子,可夜里终于不用被咳嗽声吵醒。
而且她烧饭做生意全用那小炉子,都是推来推去。
至于打水,让王昌泽提着小桶来回慢慢走呗,他需要锻炼锻炼。
因是私宅,文清书斋的老板龚顺富得看看租户,鱼小二带着王家父女又去了前面店铺。
龚富顺听说王昌泽是来看病,又知他在街面上给人写书信,就问他可是秀才。
听他自嘲自己是总考不过的老童生,龚老板尴尬了,安慰道:有人考一辈子都是童生的也是有的。
王昌泽,王萋萋,鱼小二:“.......”
龚富顺清清嗓子掩饰,想了想,又说店里有抄话本的活,若是王兄弟不嫌钱少的话,不妨试试。
王昌泽激动的要哭了,他本就喜欢看话本只是苦于没钱买新的,这下能赚钱又能看书真是太好了!
立即就要写给龚老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