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荣永安、叶兴言吃得是津津有味。柳滢则因想到荀飞尘是为了自己才来吃肉的,心中感动,破例吃了几口。
荀飞尘一开始吃得也蛮开心的,可见荣永安和叶兴言吃得高兴,肉却不多了,便鲜少动筷子。
郁怀亦的眉头拧得更深了,吃肉也味同嚼蜡。总之,她肉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大半壶。
将要酒足饭饱时,她起身了,步履匆匆地走到老板跟前。
荀飞尘见状,知晓了她的想法,也匆匆起身追去。
柳滢身上本就没有钱,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难得的是,一直把头埋进碗里的荣永安竟也起身跟着郁怀亦去了。
三人都走了,叶兴言这才抬起头来,道:“他们都不吃了?”
“不吃了吧,他们抢着付钱去了。”
“这可是为你改善伙食才来吃的,你不去抢一下?”叶兴言吃着肉含糊道。
柳滢双手搭在桌上,漫不经心道:“我一个才从墓里爬出来的人,只有纸钱,没有真钱。倒是你,吃了我的五份还多,伙食被大大地改善了。这样算来,该你去付钱才是。”
“说我吃的多,我吃的能有三师兄多?放心,但凡二师姐出手,铁定是三师兄付钱,不用我去抢着付钱。”
“那你还让我去付钱?”柳滢笑道。
“第一次一起吃饭,新来的人总要做做样子的么。”叶兴言也笑道。
柳滢的笑容却是冷了下来,“我做事全凭本心,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做样子。”
同样脸冷了下来的,还有叶兴言的三师兄荣永安。
自付完吃牛肉的钱后,他的眉头便拧在了一起,一路跟叶兴言碎碎念道:“还说是他请客,给钱的时候一点也不干脆。那止朱钗啊,是我要拿来娶老婆的。”
“没人逼着你去给钱呀,三师兄。”
说道这里荣永安更是恼怒,“你没见二师姐要去给钱了么,怎么能让她给钱?”
叶兴言与柳滢看看郁怀亦的眉毛,又看看荣永安的眉毛,相视一笑。
好了,现在他们的队伍中,有两个把眉毛拧成麻花的人了,一左一右,正好配对。
在山间行进半个时辰后,郁怀亦下肚的那半瓶清酒发挥了作用,吐得她几乎把胃翻出来了。
荀飞尘荣永安轮流背她前行,却都是毫无怨言。她亦是乖乖让他们背着。等到叶兴言的时候,她却推辞道:“我现下已经能走,不用背了。”
叶兴言的眼睛从来没像此刻这样安静过,安静得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狗。
“为什么呢?”他问。
郁怀亦摇摇头,没说话。
“那我扶着你走。”他又说。
“不用,永安扶我就好了。”郁怀亦拒绝。
“那我给你撑伞。”叶兴言从行囊里拿出一把伞。
“不用,行在山林间,有树荫。”
“那我给你扇凉。”叶兴言又从行囊中拿出一把折扇。
“不用,我不热。”
“那我——”叶兴言还想从行囊里拿东西,却被荣永安一把推开,“行行行,行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此时,叶兴言表现的分外固执,“我才不去!”
他现在就像个狗皮膏药,粘上郁怀亦了。
郁怀亦挽住他的手,对荣永安道:“永安,我与他说几句话,你去跟大师兄说,我们在此处休息片刻。”
荣永安瞪了叶兴言一眼,不情不愿地去找荀飞尘。
“师姐是生我的气了么?”叶兴言低头问道。
郁怀亦拍拍他的手臂,道:“你已经是一个当师父的人了,背我扶我逗我开心,像什么样子?徒弟见了这样的师父,只会觉得师父没有威仪。”
“所以先前阿姐拧着眉也是因为今晨殿内之事?”叶兴言猛然抬头,问道。
“我总觉得,你收她为徒之后开心了很多,是件好事。可又觉得,她是徒,你是师;她是晚辈,你是长辈。长辈该有长辈的威仪,晚辈该有晚辈的谨慎。你说你会教好她,可你连最基本的师父威仪都没有,跟她嬉皮笑脸的,怎么教好她?”郁怀亦轻声问道。
“你不会术法、不会丹道、更不会符咒,能教她的便是书屋中学来的那些知识。你近来虽跳脱,可在书屋中时却是沉着耐心的。她就不一样,那些知识枯燥乏味,怕不合适她。”
“是是是,阿姐说的是,我日后一定做好表率,让她跟我潜心学习。”
叶兴言终于松了一口气,抬头望向不远处,便见柳滢笑着望他。他也回了个笑容,等走到柳滢身边,便听柳滢道:“你包里倒是什么东西都有嘛。”
“那可不,他包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就是没有修仙者该有的东西。”荣永安笑着接到,“不然,怎会越学术法越什么都不会。哎,玩物丧志,玩物丧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