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情上车后仔细打量着季国平,父女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月前,他瘦了许多,颚骨的弧线更加清晰,下巴上的胡茬长出来不少。
“爸,工作很累吗”?季情鼻子一酸,眼眶湿了,强忍着泪意问他。
“还好,女儿长大了,知道心疼爸爸了”,季国平听出她语气哽咽,伸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
一时之间,季国平突然释怀了,看着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小小女孩,心口柔软的不行。
到家的时候宋莲不在,父女俩随便吃了点面条,在饭桌上谈心。
季国平很少讲他工作上的事,季情也不问,把自己学校有趣的事挑着说给他听。
讲到开心处父女俩笑作一团。
“爸,你和我妈离婚吧”,季情敛了笑容表情坚定,一字一句。
季国平认真的看着小女儿的眼睛,却没有出口呵斥。
“小情,婚姻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你还小,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季国平的思绪飘远,语气意味深长。
最后疲惫的闭了闭眼。
父女叙话结束不久,宋莲回来了,季情在房间里写作业,听着客厅她冷冰冰的语气。
“你还知道回家,我以为你都忘了这个家”,宋莲一边拖鞋一边数落着。
季国平显然不想与她争执,语气放的很软。
“阿莲”。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季国平,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当那个破警察”,宋莲越说越气,嗓音也提高了不少。
“你小声点,小情在写作业”,季国平怕她听见,女孩大了,心事会藏起来。
宋莲看了看季情的房间,这才住了嘴。
季情也很想听不见,奈何家里隔音实在不好。
“你们吃过饭了吗”?冷静后宋莲才关心的问起。
“吃过了”。
“我去大学接你,门卫说你走了”,季国平像是在解释又不像。
“嗯,同事聚餐”,宋莲低着头,神色有一丝不自然。
季国平没有拆穿,只是不再搭话。
早上季国平送季情到学校门口,嘴里说着各种叮嘱。
“知道了”。
季情心里很开心,嘴上却埋怨小老头越来越唠叨。
“爸”。季情突然转身叫住季国平。
“注意安全”。
她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早晨升起的半边太阳。
升旗仪式结束后,校长李艳讲话时顺便念了物理竞赛获奖名单。
第三名是“八班陆羽昂”。
第二名是“十二班宋子渝”。
公布第一名时,声音顿了顿,台下却纷纷看向许思维。
季情站在人群中看向许思维,少年站姿优雅,神情黯然,仿佛置身事外。
“一哥儿,这次肯定没跑吧”,周燃嘴上说着肯定,却仍想得到当事人的回答。
许思维嘴角微翘,看着台上默默不语。
季情知道他胜券在握,但校服下握紧的小小拳头出卖了她。
第一名,“七班许思维”。
台下掌声热烈,久久不断。
班主任拿着奖状走进班级时,笑容满面,就连课上回答不出的问题,再次讲解时都耐心了不少。
课间休息许思维的座位上围满了人,周燃则坐在桌子上,拿着证书给大家展示。
“看看,看看,厉害吧”。
“太厉害了”,四周低低的交谈传入季情的耳朵。
“显眼包”,盛意看着嘚瑟的周燃评价着。
季情低声失笑。
“许思维,有人找”,王慧慧从外面进来,表情异样。
许思维看了眼门外,从座位上起身拍了下周燃,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真烦,总来我们班找他”,王慧慧小声抱怨,季情不知道她说的是谁,门口也看不见有什么人。
盛意却等不及好奇的心,小跑到门口,探头往外看。
没一会,跑回来坐在周燃的位置上,“阿季,你知道昨天和许思维在一起的是谁吗”?一张娃娃脸写满了八卦。
“姜愉”,季情没有意外的吐出一个名字。
“猜对了吗”?
看着盛意脸上从吃惊到挫败,短短一瞬间,几种表情切换。
“无趣”,盛意气极,站起来回座位。
“好啦好啦,是谁呀”,季情笑着拉住她,不去逗盛意,讨好的重新问。
“说,你怎么知道是姜愉,而不是赵静茹”,盛意假装板着脸问,心里却痒的狠。
“嗯……我猜的”,季情不想扫兴,满脸真诚。
其实她真的是猜的,高三课间应该没有这么闲,而且周燃也跟出去了,那就只能是姜愉。
此时上课铃响。
“下节什么课”,盛意四周环顾,看着安静的只剩她们的教室问道。
季情眼皮一跳,腾的起身,“糟了,体育课”,两人飞奔下楼。
好在连体育老师都来的迟了些,季情在第二排刚站好。
“我还以为这节课我又病了呢”,远处走来的体育老师自我调笑着。
班级同学一阵哄笑。
体育课男生打篮球,女生自由活动,季情和盛意绕着操场走了几圈,遇到了同是体育课的八班,程屿看见季情主动打招呼。
“他怎么给你打招呼”,盛意奇怪,盯着季情,让她重实招来。
季情想起答应过程屿,要保密的,但对方是盛意又不能骗她。
“他是给你打招呼”,于是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吗”?盛意有点怀疑,在季情拼命点头以示清白下,她对着程屿挥手,而程屿也在季情的手势下配合的回以一笑。
自此盛意深信不疑。
下课时体育老师找盛意去广播体站帮忙,季情在门口等她,没一会,门开了,出来的却是姜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