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北市军区大院伫立在晨曦的浓雾中,上空那颗鲜红的五角星代表了先辈的守护。
“常哥”,许思维下了车,打着招呼往里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你该叫叔了”,常洛表情严肃。
他今年三十七岁还没娶妻生子,正常都是当叔叔的年纪,偏偏许思维每次见他都常哥常哥的叫,让他怪不好意思的。
“老元帅都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你还不着急”,常洛从警卫处窗口伸出头催促。
许思维低声失笑,“老头子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我妈折腾我罢了”。
家属院的老军人起的都很早,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一辈子了,即使退休了也难改变。
路上许思维依次问好。
“思维,去哪了,把你妈急死了”。
“宋爷爷,你又抽烟了吧,一会我去告诉奶奶”,许思维笑着揶揄。
“你小子,你敢”。宋老头急的想从单杠上下来揍他。
许思维一边跑一边举手投降,“宋爷爷,您就别出手了,一会我还得挨老头子一顿呢”。
穿过两排大白杨,呈现一栋庄严建筑,母亲沈梦清早就等在门口,脸上满是焦急,但仍然端庄优雅。
见他回来,走上前接过背包,“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去永安,那里有多不安全,你是不是忘了你小时候……”。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妈,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现在我长大了”。
许思维搂着她的肩膀往里走,开口询问,“爷爷呢”?
沈梦清也不想与儿子闹不快,有些无奈,但仍笑着回答。
“楼上,一家人等你一宿,你爸不在家,不然你少不了这顿打”。
许思维顺着楼梯往上走,推开二楼的门,映入眼前的是一幅长一米多的照片,上面的将军削瘦,胸前挂满了奖章,承载了一生的功勋。
“爷爷,孙子给您请安来了”,许思维声音极低,带着讨好。
没人回答,椅背对着门口晃了晃,半晌一声冷哼,坐在上面的人转了过来。
老人面容严肃,岁月留在身躯上苍老,却抵不过眉宇间的英气,年轻时必然是一代传奇。
“你去永安是因为女孩子吧”,老人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
许思维也不隐藏,笑着承认,“爷爷,还是您高明”。
“少给我戴高帽子,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头子显然不吃他这一套。
“是谁家的,我看看能不能给我孙子做媳妇”,许荣祥眼神柔和,带着笑意。
“季叔的女儿,叫季情”,许思维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开口。
许荣祥认真的回想后,“哦,她是阿秋的孙女,小时候见过一次”。
“是”,许思维点头。
老头子兴许第一次见孙子这般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许思维从小到大都是冷静自持,逢人都夸他有大将之风,日后仕途必然顺风顺水。
今日向他坦诚,想必是认定了。
“你喜欢她,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许荣祥突然敛了神色,眼神犀利,不带一丝情感。
“是,爷爷,后果我都承担”。
后来许多年里季情才明白许思维在少年时选择与她并肩而行,付出了什么代价。
他认真的打量孙子,与少年时的自己如出一辙,已然长大。
于是缓和了脸色点点头,“改天带家里来吃吃饭”。
许思维应下,他知道老头子这是同意了。
爷孙两人下了几盘棋,才被催促着下楼吃早饭。
“爸,你和思维说什么了这么开心”,沈梦清好奇问道。
“保密”,许荣祥笑着拍了拍孙子肩膀,以示盟军。
许思维了然一笑,低头吃饭,不再出声。
季情从车站骑着三轮摩托回来时,程屿就站在路口徘徊
太阳刚刚升起半个弧度,周围散发红色的光芒。
程屿双手插在裤兜里,胳膊上挂了一件外套,怔怔的望着她。
“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季情下车拉出打火的铁杆,拍了拍手上的灰。
半天没听到回答,于是回身看向他。
程屿把手上的外套披在季情身上,盯着转头撞上他下巴的姑娘,揉着红红的额头,轻呼出声。
“矫情,你撞的我”,程屿嘴唇轻启吐出几个字,一双桃花眼说不出的轻浮。
季情气极,开始口不择言,“你不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吗”?
说完也觉得不对,却一时没想到反驳的话。
“知道”,程屿低声失笑。
“你学的不错”,于是开口夸赞。
季情简直无语,瞬间忘了疼痛,不想和他争辩。
“我还知道转移注意力”,程屿见她没捂着额头,快步的往前走。
抬脚跟上,他个子高腿长,两人并排毫不费力。
“你知道的挺多”,季情以牙还牙,嘴角还挂着假笑。
到了门口不理他,几步上了楼。
谁知程屿见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加明显,“你这姑娘还挺怪的”。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季情的耳朵。
盛意还在睡觉,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门开着,周燃探出头问,“谁挺怪的”?
没人回答。
此时阿婆做好了饭,季情把盛意从被子里拖了起来,几人围坐在餐桌上,周燃抓了抓头发,“一哥呢,怎么睡一觉就剩我一个了”。
“他家里有事”,季情喝了口豆浆,语气平静的回答。
周燃点点头,一边夹菜放在嘴里一边问,“我们一会回华北吗”?
“嗯,中午的车,我们吃完收拾一下”,季情与他说了行程。
盛意没睡醒,趴在桌子上继续与周公相会。
一旁的程屿则低头吃饭,偶尔插几句嘴,没什么情绪。
中午几人坐上大巴返回华北,在车站告别,季情回到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