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国平的事让宋莲心力交瘁,成日的奔波劳累在几日后也病倒了,这件事终究还是让远在永安的婆婆知道了,她明白瞒也瞒不住,所幸和盘托出。
“妈,现在情况很复杂,这件事如果定性为叛逃,那日后小情的学业,我的工作都会受影响”。
宋莲脸色苍白,坐靠在床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把委屈一股脑的向婆婆诉说。
婆婆名叫林月秋,是一个极为明事理有主见的女人,婚后她没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婆媳关系,逢年过节也不用非得去拜年讨好。
“那你的打算呢”?林月秋坐在椅子上,拉着季情的手看向宋莲。
一头银发在灯光下夺目,脸上始终保持镇定,安静的等着,也不开口催促。
“妈,他出事后,我找了好多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宋莲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双手捂住脸颊。
“糊涂”。
“阿莲,看来平时我是太娇惯你了,遇到事情就自乱手脚”,林月秋出声呵斥,语气里夹杂着不满。
“国平出事了,你把阿季留在家里不让她去上学,她马上就要高考了”。
“她父亲的事,一个小孩子能帮上什么忙,处事欠妥”。
面对婆婆的指责,宋莲无力反驳。
看着那日被惊吓到的女儿,近来变得越发沉默寡言,身型也略微消瘦。
宋莲眼神中一抹心疼。
“国平的事就交给我吧”。
“你们离婚的事我也同意,阿季抚养权归你,我会帮你”,林月秋冷静的说完,起身往外走,留下一脸错愕的宋莲,。
季情被阿婆牵着走到门口,她回头看向宋莲,眼中的失望显而易见。
深深的刺痛了宋莲的心,她对女儿在内心里也越发的亏欠。
因为落下的课程较多,季情上课又时常恍惚走神,赵淑娇再次找她谈话。
办公室里,赵淑娇和许思维在交谈着什么,听见敲门声两人一同看向她。
季情见到许思维的时候明显迟疑了,手指用力握了下手心,留下指甲掐过的痕迹,随即恢复正常轻轻合上了门。
“赵老师,你找我”,她脸上不卑不亢,温声询问。
“季情,老师知道你家里出了事情,可还有半年就高考了,再坚持一下”,赵淑娇婉言劝导,眼中可惜之色溢于言表。
季情轻易的感受到头顶灼热的视线,似乎急迫的想要看懂她,于是低着头逃避,既不回答也不答应。
沉默中季情用余光撇向许思维手中的那张纸,上面保送两个大字清晰易见。
“赵老师我想调班,换个环境”,半晌她突然抬头,说出请求。
季情明显察觉到了身边的人慌了,因为手指用力纸张有些褶皱。
赵淑娇也没预料到她会提这种要求,踌躇了一会,“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需要跟主任报备”。
季情鞠躬转身,忍着不去看身边的人。
“最近有听不懂的,可以来办公室”,赵淑娇看着瘦弱女孩的背影,忍不住开口。
“好,谢谢赵老师”,季情回过头脸上的笑容很淡,声音有点哽咽。
从办公室出来,季情回到班里趴在桌子做题,一张小小的纸条缓缓滑到她的手边,上面画了颗红色的爱心。
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放学一起走,你好久没对我笑了”。
抬头看去,盛意正望着她,眼神中透露着更多的是小心翼翼。
季情深刻的检讨了自己,最近因为家里的事忽略了朋友的感受,于是在纸条下方写道:“好的,万事胜意女士”。
把纸条传了过去,盛意收到后打开来看,再看向季情时笑容却是直达心底的。
许思维回来时,已经上课了,季情抬手捂住耳朵,把半张脸隐溺在怀中。
物理老师在台上讲的激情四射,季情却觉得心上一片荒芜,一把火将野草烧了个干净。
“为什么要换班级”,许思维声音压抑,目光在她身上定格。
“想换个环境,在理奥有点跟不上了”,季情说的真诚,也不去看他的表情。
“你不会的题,我可以教你”。
“那你还与我考一个大学吗”?许思维问的小心,生怕她不高兴。
见她不答,语气里多少带了点急躁。
“季叔的事,不是你能管的”,话一出口许思维又后悔了,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跟你有什么关系”,季情拧了拧眉,眼底满是不耐。
许思维怔住,眼前的少女永远都是笑意莹莹,他此刻才明白,原来是没有在乎的人。
对上季情的褐色瞳孔,里面有的是无尽的冰凉,仿佛深秋的一摊死水,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热情。
那天之后两个人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好在调班也有了结果,季情被安排在了理科五班,盛意送她时泪眼婆娑,满是不舍。
“没关系的,我会经常去找你”。
季情软言安抚,在整个高三友情似乎给了她一点点温暖。
“你不许交新的朋友”,盛意仔细叮嘱,伸出小指与她拉勾。
季情无奈一笑点头应下,“好,答应你”。才勉强把她劝回七班。
再继续聊下去,盛意下次考试一定会掉到五班与她一起。
林月秋是在季情调回普班的一个午后,去见了公安局局长,谈话的内容无从得知,据说提交了有力的证据,撇清了儿媳与孙女。
至于季国平的案子暂时没有结果,说是转交给刑侦大队继续调查。
临走时季情送她到车站,“阿婆,你养我吧,就两年”,女孩眼眶微红就是不掉眼泪,紧紧拉着她的衣角不松手。
“你呀,和你爸爸真像”,她摸了摸季情的头发,在叹息中感慨。
“高考过后你就成年了,选择与谁一起生活都是可以自己做决定的,抚养权只是暂时的,让她尽尽母亲的责任”。
“你妈纵然有千般过错,但是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