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扬起头,“那可不,我这同桌可豪气了,你都不知道他手上戴的那块表值多少钱。”
“多少?”年诗琪好奇地凑近。
解一天突然往后一仰,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反正看起来就不便宜。”
井婴不再听二人的打闹,对年诗琪说:“琪琪,你要是收拾好了就先走吧,班主任找我还有事。”
年诗琪点头。
井婴提着口气,又走回班主任的办公室。
他拿着成绩单看得认真,见井婴来了,也是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坐下。
班主任长得胖,肥腻的大肚腩抵着办公桌,“你不要紧张,我们就闲聊一下,老师先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井婴乖巧地点了点头,仍是不敢抬头看班主任,两手紧握着,像是要赶赴刑场。
“我听你之前的班主任说,你已经收到了南城大学的通知书了?”班主任问。
井婴点头。
“那为什么要来复读呢?”班主任拧开手边的茶杯,浓茶的气息扑面而来,“复读的风险可是很大的。”
“我知道的。”井婴小声回应他。
“现在大学还没有开学,反悔还来得及。”班主任肥腻的嘴抿着茶水。
井婴终于抬头看向班主任,眼神坚定:“我不后悔。”
“井婴啊,若是家里贫困,还有助学金嘛,实在没有必要再复读一年。再说······”
班主任的话被井婴打断,她本就柔美的声音显出坚决:“我不后悔,我复读不是因为上不起大学!”
虽然说到最后,井婴的声音没有什么底气。
“那你自己想清楚就行。”班主任靠着椅背,向井婴摆了摆手。
井婴起身,向班主任鞠了个躬,便大步离开了班主任。
井婴从办公桌出来,一阵热气扑面而来,她耳边挂着汗珠顺着纤细的脖颈滑下。
井婴回到教室时,少了不少同学,年诗琪也走了。
年诗琪留了一张纸条给她,“赶公交,先回去咯”。
井婴将纸条叠好,放进日记本里夹着,慢悠悠地收拾了东西,离开学校。
井婴住校,只有等到周五放假时,才能离开学校回家,但也可以在放学之前申请留校,周末也会有老师守着上自习。
但井婴也并不想太早到家,她总觉得家里太窒息了。可是又担心陶贞的状况,所以还是会每周回家。
正当井婴挤上公交,陶贞就给她打来了电话。
井婴用的是一个老年机,只能接打电话和收发短信,这还是陶贞偷偷给她买的。
“妈妈。”
“婴婴放学了吗?”陶贞的声音带着隐约的哭腔,再加上公交车上人多又挤,声音嘈杂,井婴没太能听出来。
“我放学了,已经在公交车上了。”井婴一手抓着公交车上的铁杆,一手紧紧握着手机。
“婴婴,这周能回学校住吗?不要回家了······”陶贞的声音带着电流传进井婴的耳膜。
公交车到了下一个站,突然停下。
井婴旁边的人没站稳,一下后退踩到了井婴的脚上,井婴瞬间红了眼眶。
“妈妈,又吵架了吗?”井婴担心地问。
胸腔里的心脏加速跳动,恐惧和不安袭上她的心头,井婴抓住铁杆的手也开始发抖。
“······”陶贞那边一阵沉默,“我在你小姨家住着,婴婴这周就在学校住吧,不要离开学校。”
“好。”
得到井婴的答应后,陶贞又嘱咐了她几句注意安全,便挂断了电话。
她一手紧紧拉着铁杆,一手抬起手肘擦了擦自己的眼眶,长舒一口气安慰自己。
没什么,这样日子她已经习惯了。
只是学校的留校申请已经不能再交上去了,如果非要留校,只能去麻烦班主任,井婴不是很想。
她身上的钱,似乎还能够她住两晚青旅。
公交停了一站又一站,车上的人逐渐减少。
井婴坐在后座上,看着车窗外的高楼林立,人行道上携手同行的人,不免羡慕。
在这样繁华热闹的大城市里,她却有家不能回。
“第三医院到了,下一站南城八号街。”
公交车上的广播响了,原来已经在井婴发愣过程中,已经行过了这么多站口。
到了南城八号街,再过一个站就是井婴的家。
井婴双腿突然开始发抖,膝盖上的疼痛好似还在昨日。
井婴赶在车门关闭前,立马冲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