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将军谢明溪之女洛清淮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华世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洛清淮待宇闺中,与世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洛清淮许配世子为世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小姐,您真的好回去吗?”清绝站在一旁,满脸紧张。
“为什么不回?”洛清淮躺在树荫下的椅子上,一身浅绿色的衣裙,不施粉黛的上娃娃脸,精致可爱。拿着扇子一点一点的,吃着莓果。
“听说萧世子风流纨绔,而且”清绝一脸为自家小姐感到不值。
“停,我的好清清,我都九年没回去了,咱也该回去了。”洛清淮撒娇。
“浅洲,找辆马车,我们—回家。”
洛清淮起身,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
树上跳下一个人,领命回复,“是,小姐。”
“清绝,收拾行李,带些素净的衣服,”然后拿上桌子上的红色披风穿上离开。
“小姐,快走。”浅洲神色紧张,样子慌张。
淮清漫有些不满,软糯的声音想起,“怎么了?我还要给哥哥买梨花糕呢。”
“明天再买,现在要回家。”说着抱起淮清漫就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淮晓寒大逆不道,意欲叛国谋反,天地同诛,灭三族,三日后斩立决。钦此。
来晚一步,淮清漫眼睁睁的看着家人被带走,双手抓紧浅洲的衣服。
“这可是谋反啊!真是畜生不如!”
“赚百姓的钱还要害百姓,真不是东西。”
“这淮晓寒真是大逆不道。”
“可怜那几岁的孩子啊~”
淮清漫听着辱骂声,内心满是难以置信。
不是的不是的!爹爹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没有谋反,他不会谋反的……不是的不是的,都是骗人的!这都是假的!
淮清漫情绪激动,想说话却开不了口,跟里面的小男孩对视,无声的张嘴,“阿兄—”然后抓着浅洲的衣服,“你救救他们,你不是武功高强吗?救救他们,求你了!救救他…”
浅洲也是眼眶湿润,那也是在自己生死攸关时救他的人啊!
淮清漫大口喘着气,浅洲见情况不对劲,看了看人群,最终离开。
“我要见爹爹他们!”淮清漫眼眶通红,发不出声音,整个人如同一只小兽。
“小姐!”清绝安抚着淮清漫。
淮清漫站在客栈窗前站着,看着马上要行刑的亲人,紧握拳头,鲜血从指缝中滴落,浅洲握着淮清漫的手。
刑场上的淮清洛似有所感,抬头看向客栈,两人目光交汇,淮清洛对着那人笑了。
“行刑。”
话音落地,鲜血四溅,清绝抱着淮清漫,一只手捂着淮清漫的眼睛,声音颤抖,“小姐,别看。”
淮清漫拉下清绝的手,“没关系的,清姐姐,真的,我不怕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刑场上,一只手抱着清绝,小手在她的背上轻拍。
外面飘起了雪花,人群也逐渐离开。今年第一场雪,似乎是要掩盖什么。雪花与鲜血融为一体。
淮清漫向窗外伸手,一片片雪花落在手上,化成水珠,似是慰问。
直到感到凉意,淮清漫收手,地上也落了一层白,刑场上,红白交织,纯白和艳红,纯洁血腥,讽刺极了。
“浅洲哥哥,你帮我把爹爹他们带回来吧,顺便找人把家烧了吧,记得什么也不要留。”
夜里,淮清漫看着楠木盒子里的红色披风,这是淮清洛准备生辰礼,却不是这个年纪穿的,淮清漫攒紧披风,而后穿上披风,身后托着 长长的红衣,三人骑马离开。
“小姐,小姐,马上就要到京城了。”
洛清淮悠悠转醒,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伸手抱住了清绝,头埋在肩膀上。
“阿姊,我又梦到了。”
“乖,没事了,没事了。”清绝安抚着洛清淮。
“小姐,我这里有烤鱼,最后一条了,我都没舍得吃,专程给小姐留的。”
马车前递过来一条烤鱼,洛清淮接过,“谢过兄长。”
这些年几人相依为命,私下里都是以兄妹称呼。
“吁—”马车慢慢停下。
“小姐,京城到了。”浅洲在前面提醒。
洛清淮抬手看了看窗外,只是在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繁华热闹。
“可是江南来的洛姑娘?”谢星白看到马车询问,“在下将军府的嫡子谢星白,以后就是你的兄长了。”
“谢小将军。”马车里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算是回应却并未下车。
“我们家小姐路感风寒,不宜见风,还望谢小将军见谅。”浅洲解释。
“是这样啊,清淮妹妹见谅,兄长这就带你回家。”
马车里的洛清淮听到“兄长”两字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进京后,耳边传来商贩的贩卖声,洛清淮揉了揉耳朵,听着吵闹声有些烦躁。
“谢小将军,可有什么安静的道路?”马车前的浅洲回头询问谢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