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拿起水杯抿了口茶,微微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明,她微笑着对安然说:“可是我发现高先生来了之后,你就一直和高先生聊天,子潇哥哥不在乎,我都要吃醋了。”
高远听了连连拱手道歉,向霍子潇解释说:“是说起安小姐之前写的文章才多聊了两句,我真不知道两位今天是初次约会,这样吧,我自罚一杯,二公子别往心里去!”
高远说着,便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高度数的白酒,一杯下肚,高远的眼眶有些发红,脸上显出几分失落。
霍子潇本想制止他自罚酒一杯,但他喝得太快都没来得及说,只好自己也端起酒杯,对高远说:“都是朋友,大家一起聊天而已,我陪你一杯。”
霍子潇喝完,江月便称赞道:“子潇哥哥好酒量!”
霍子潇笑着向她那边看去。
江月脸色微红,正要羞涩低头,霍子潇来了句:“江月,没记错的话,咱俩同岁吧,就直接喊我名字吧。”
江月嘴角一僵,笑容凝固在脸上。
正好桌上谈话又是一阵莫名默契的安静,都听见霍子潇这句“咱俩同岁”了。
霍子潇都三十五了,他这一句话,也间接暴露了江月的年龄。
而江月最介意别人提她年龄。
自二十八岁还没嫁出去之后,江月就活在年龄焦虑之中,一年比一年更焦虑。
她平时爱喊别人哥哥和姐姐,来混淆自己的年龄问题,也会有意识地扮嫩,穿一些粉色的衣服,或者束两条马尾辫。
今天她为了见霍子潇,还刻意打扮得年轻了一些,外面是白色大衣,里面穿了少女风格的藕荷色泡泡袖连衣裙。
可是刚才,霍子潇竟然当众说出了她的年龄!
江月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她想微笑缓解尴尬,又觉得嘴角的法令纹笑起来很深,想皱眉头表示不悦,又怕那样暴露了自己眉心的皱纹。
她表情僵硬的样子,就像医美过度的脸,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偏偏霍子潇又补了一刀:“我没记错吧江月?”
江月扯了扯嘴角,低声说了句:“没有。”
但霍子潇的刀却还没完。
他又问:“对了你几月生日?”
“四月。”
“我十月!算起来你还比我大半年,我该叫你一声姐姐呢。”
江月的脸已经绿了,眼圈却是红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至于霍子潇,难道他的情商真的就这么低吗?
非要当众揭穿女孩子的年龄?
当然不是。
他就是在维护安然。
江月刚才讥讽安然,说安然一边和霍子潇相亲,一边和别的男人聊得热火朝天,没有明说,却暗指人家勾三搭四不正经。
同时还骂了人家高远,意指高远第三者插足不道德。
她对安然和高远的奚落,也让霍子潇很下不来台,自己的相亲对象和别的男人打得火热,也是对霍子潇的嘲讽。
霍子潇并不在意自己的面子问题,但江月的阴阳怪气,实在让他感到不适,感觉要是不及时怼回去,只会让这女人变本加厉,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此时的安然,听着霍子潇对那位江小姐的反击,几乎要笑场。
她赶紧忍住自己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闷头喝茶,结果又险些呛了。
高远给她递了纸巾,“慢点喝。”
安然清清嗓子,说一声谢谢,接过高远手中的纸巾,两人手指不经意地相触。
安然没大在意,高远的嘴角却微不可查地向上勾起弧度。
但他看了看安然身边的霍子潇,目光又暗淡下去。
霍子潇原本只是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在意安然和谁聊天,江月一提醒,就让他注意到了安然和高远。
女人看得懂女人,男人也看得懂男人。
他瞧着高远看安然的眼神,越瞧越有意思。
不对劲,这小子很不对劲。
“别说,你俩挺般配的,干脆你俩也加个好友。”
霍子潇这一句话,害得安然又差点呛了。
她讪讪一笑:“加了,刚加了。”
霍子潇挑眉。
安然解释说:“他说他知道很多霸总的故事,我想听听。”
霍子潇了然点头:“明白!”
安然无奈地笑:“你明白什么啊?”
正好这时有人跟霍子潇喝酒,三人没再聊下去。
高远看一眼身边的姑娘,心中却徜徉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期待。
霍子潇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是不是,霍子潇和安然不打算发展下去,才撮合他们两个?
如果是真的,那他很愿意追一追试试……
其实从刚才一进包厢他就注意到了安然。
因为顾总和他进门后,几乎所有人都板板正正地坐直了身子,只有安然最松弛,她转过身子,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一看到是顾寒夜,便扬起手向这边挥了一下。
顾寒夜也对她微笑点了下头。
高远大概猜到,安然和顾总先前是认识的。
落座后,他与安然出于礼貌打招呼和自我介绍,得知了安然是韶华的朋友。
那时候,他不知道,安然是霍子潇的相亲对象,还以为只是来给老爷子贺寿的。
两人聊了几句之后,高远越发觉得这女孩有趣。
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不被世俗所扰的清澈,一头小羊毛卷,更给她增添了几分迷迷糊糊的可爱。
高远认识很多样貌精致,举止得体的女孩,大部分都是职场上认识的,却几乎没有像安然这样的朋友。
自顾总与玖瑶结婚后,对公司的事务逐渐放手,也大胆放权,很多决策方面的工作都交给了高远来做。
如今,他已经是顾氏集团的元老级,更是集团的二把手。
金钱已经挣得足够多,地位也已足够高,可他的生活,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