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瑶的心扑通扑通的,紧张的要命。 这个小空间虽然有百叶窗遮挡了屋内春光,顾寒夜也已经锁上了花房通往这里的小门,但隔音效果很差,因此苏玖瑶是一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主要是她这会儿衣冠不整,如果真让别人撞见,那就太难为情了。 顾寒夜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贴在她耳边说了句:“外面看不见,门也锁好了。” 说着,他还故意又运动了一下。 苏玖瑶直接打了下他的肩膀:“别闹!” 顾寒夜笑着说:“胆子太小。” 说完,顾寒夜的手按在了她的心脏位置,低笑道:“都能看见你心脏跳了。” 苏玖瑶立即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顾寒夜便又拿那理由劝她放松,咱们合法的,怕什么。 “但我感觉咱俩现在特别不合法,就好像我在偷情,马上要被人捉奸在床。” 顾寒夜张口咬在她唇上:“你想跟谁偷情去,嗯?” “我哪有这个意思??” “这个比方不好。” “……” 苏玖瑶索性不再和他多话,继续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盼着那人赶紧走。 脚步声更近了,苏玖瑶更紧张,用气声问顾寒夜,是不是祁叔。 顾寒夜摇摇头,说祁叔在家时喜欢穿休闲装,配休闲鞋,不爱穿皮鞋,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谁来了。 终于,脚步停了下来,似乎真的没有发现他们。 紧接着,苏玖瑶听到一声叹息,是男人发出的,嗓音很熟悉。 还没等她琢磨明白,花房再次传来开门声。 一个没走,又来一个! 后来的那位开口说道:“你已经很多年没来过这了,今天突然过来,是想告诉她,你终于摆脱我了吗?” 苏玖瑶听到这声音后,不禁惊讶,看向顾寒夜,只见他也皱起了眉头,脸色不悦。 刚才说话的人是陈小凤,至于前脚来的那位,不用问也知道了,就是顾寒夜的父亲,顾长海。 这下苏玖瑶更不敢出声,要是给公公撞见这种情形,那她真的就社会性死亡了。 好在顾寒夜也不再逗她,翻身离开后,扯过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就那么半抱着她,跟她一起躺在沙发上。 苏玖瑶仰头看了看顾寒夜,他薄唇抿紧,目光晦暗。 嗯,他在生气。 也很好理解,这花房是寒夜母亲生前常来的地方,陈小凤踏足这里,顾寒夜不可能心情愉快。 不过,听陈小凤刚才话里的意思,她和顾长海的感情,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 不然也不会用“摆脱”这词。 这让苏玖瑶十分诧异,她一直以为,陈小凤是小三扶正,顾长海应该是很喜欢她的。 而顾寒夜此时也并没有出去轰走陈小凤打算。 也许,他也想知道,父亲和陈小凤之间感情如何,以及他们会说些什么吧? 就这样,她和顾寒夜躲在小屋里安静地听。 而外面花房里,陈小凤在问完那句话后,顾长海只是抬起眸子,淡淡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似乎根本不想和她说话,就像过去的这二十五年一样。 回首嫁入顾家的二十五年,她最盼望的就是各种宴会,或者朋友聚会,因为只有在外人面前,这个男人才会牵她的手,搂她的肩,才会对她笑,才会叫她一声小凤或者老婆。 她就这样守着一个冷冷淡淡的男人,过了二十五年,有时候想一想,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也早就有预料。 当初要杀顾寒夜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现在,荣华富贵,再与她无关了,不管她甘心不甘心,事情已成定局,蓄意谋杀是重罪,她跑不了了。 结局已定,她就不害怕,也不慌张了。 但她想要顾长海的一个答案。 这么多年来,顾长海除了冷落她,并没有为难过她,甚至对她还不错。 所以陈小凤想知道,他是对前妻太愧疚,所以才封闭了对她的爱,还是压根没爱过。 当然了,除了搞明白这个问题,她还会最后再求他一回,为了儿子天琪…… 陈小凤来到了顾长海的面前,自嘲一笑:“这最后一面,也不想和我多说一句话?” “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我有!”陈小凤情绪有些激动,但马上被她自己强压下去了。 顾长海的视线从那盆昙花,挪到了陈小凤的身上,“警车在外面等你,有什么话,去跟警察说吧。” 陈小凤笑了,她跟警察说什么呢,难道要问人家,你们爱过我没有? 顾长海拿了花剪过来,把那多余的,不利于植株生长的枝杈,拦腰斩断,剪下来的枝条随手丢在垃圾桶里。 陈小凤看了眼被丢掉的枝条,止住了笑:“我来找你,是为两件事。” 顾长海没说话,也没打断。 她便继续往下说:“能不能看在我当初救了你母亲的份上,看在我这些年在顾家还算本分的份上,别因为我做的事情,迁怒天琪。毕竟天琪他是无辜的,他和我……不一样。” 顾长海点了下头:“天琪当然和你一样,他莽撞,也做过混账事,但所有那些加起来,也敌不过你的险恶。” 陈小凤苦笑了一声:“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还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完吧。”顾长海冷淡地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