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坐下后,与若木客套了两句,无非问她今晚吃得怎样,玩的开不开心。 但魏叔的寒暄,让若木感到很不安,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魏叔是大忙人,怎么会有空和她坐下聊天? “魏叔,您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魏叔笑笑:“你是聪明的女孩子。我找你确实有点事。阿骏也是被我特意支开的,就是为了你单独说两句话。” 若木心里越发忐忑,但还是坐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听下去。 魏叔没为难过她,至于人品好坏她不做评价,无非是为各自主人做事罢了。 再说,她能从穷山坳里出来,甚至从此改写命运,全是因为魏叔给她递了根绳子,她才顺着爬了出来。 魏叔看着她,面带遗憾,说道:“你应该猜得到,我要说的,是关于你和少爷的事情……”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魏叔言简意赅地阐明了意思,其实也是替萧少爷的父亲传达一些话。 若木低着头听,脸上一阵冷一阵热,手心里是汗,后背也是汗。 总的来说就是,希望她能主动离开萧少爷,这是为她好,也是为萧骏好。 当魏叔把支票递给她,若木又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窘迫、难堪、耻辱,恨不得立即从这栋宅子里跑出去。 魏叔只是传话的,要拿钱把她打发的萧骏的父亲。 魏叔说,只要她离开萧骏,这一百万就是她的。 魏叔还说,这一百万里,只有十万元是萧先生的,剩下的九十万是魏叔自己的腰包,因为他觉得,十万不够多,也许对她的吸引力也不够大。 而有了一百万,她随便找个二三线城市定居下来,打一份清闲的工,就能过的不错。 她应当感谢魏叔,也应当知足。 但她只感到委屈,既替自己委屈,也替萧少爷委屈。 萧先生给她十万,还嫌多,在萧先生的眼里,她和那些坐台的没有区别。 萧先生这么做,是既看不起她,也看不起萧骏。 那么一百万就算多吗? 当然算多,直到现在她也觉得这是一笔巨款,但她和萧骏在一起,从一开始就不是图他的钱,那么一百万又算什么呢?买她这几夜吗? “这钱,我不能拿。”若木把支票递回去。 魏叔没有接,说,不拿钱,也得离开萧骏。还不如拿钱走人。如果怎么都不肯离开,那么萧先生恐怕要用一些强制手段。 魏叔还说,不是吓唬她,上一个不听萧先生话的人,被带到了海上,至今还没回来。 若木打了个寒颤。 魏叔是什么意思,若木完全能听得懂。 要么拿钱滚蛋,要么被萧先生“消失”。 魏叔说这番话时,是如此确定,若木相信,魏叔不是吓唬她,以萧先生的势力,也必然是能说到做到。 后来魏叔又说了一些话,是以魏叔的角度,帮她分析了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 若木紧紧捏着手指,强迫着自己听完了。 其实她没什么可选择的,只有接受的份。 在萧先生面前,萧骏也得乖乖听话,更何况是她这只小蚂蚁。 唯一难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萧骏说。 魏叔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好好考虑吧姑娘,你的人生还很长,也还有很多可能,别想不开。” 若木叫住了魏叔。 魏叔停下来:“还有事?” 若木摇摇头:“我该怎么对萧少爷说?” 魏叔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个问题,你该问自己,你该怎么说,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放下你。” 他话音一顿,又说道:“当然,阿骏少爷的性格我也了解,如果怎么说都没用,你再来找我,我会帮你想办法。” 若木点了点头,依然把那张支票递回去。 “钱,我就不要了,和萧少爷在一起,我也不是图他钱,到现在我也还欠着他呢。” 魏叔有点无奈,笑道:“姑娘,这钱,不拿白不拿,你可想好。” 若木还是摇了摇头。 她有手有脚,也还年轻,想要什么样子的生活,她会靠自己的诚实劳动去获得。 而一旦拿了这笔钱,她才真正看低了自己。 魏叔叹了口气,把支票收了回去,“将来如果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可以开口。” “谢谢叔。” 魏叔拍拍她的肩膀,离开了。 若木迈开脚步,走向宴会厅外。 她来到了后花园,找了一张长椅坐下。 冷风一吹,身上的汗落下去,她打了个哆嗦,感到一阵恶寒。 回头看向身后的高大建筑,萧少爷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她彻底理解了。 因为这里不是城堡,是个监狱。 她小时候被父母关在牛棚里,逼着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现在萧少爷也要被他父亲关在这栋豪宅里…… 所以,这就是个豪华点的牛棚罢了。 有贴心的侍者为她送来了大衣,她道一声谢谢,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但依然暖和不过来。 今夜的风似乎格外的冷。 她又想起魏叔说的那些话,又打了个寒颤。 当她说会考虑考虑的时候,魏叔说,姑娘,不是你考虑不考虑的问题了,是你现在必须这么做,如果你不这么做,倒霉的不止是你,更是阿骏少爷…… 若木问魏叔,如果她和萧骏不分手,萧先生会怎样对萧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