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影一下子精神了,“啊?” “快去,我急用。” “可是……” “怎么了,没在家吗?” “在……在……”凌影抓了抓头发,是在家的,只不过不在他家。 而且她正醉得难受,走路都走不成直线了,现在赶回他家,大概率会睡在出租车上…… 凌影便说,都这么晚了,还要工作吗?能不能明天再拍啊,她已经醉得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你喝了多少。” “不多,就多半瓶红酒……” 她说完之后,电话那头又沉默了良久。 隔着手机,凌影都能感觉到阿飞散发出来的可怕气场,凌影暗自庆幸,还好没说是一瓶半。 正等着阿飞把她训一顿,却听到他说:“那就算了,我现在飞回去取文件。” 凌影一听这,慌了,不假思索地说道:“不要回来!” “嗯?” “我是说,你不用这么麻烦了,飞来飞去的,多浪费时间,你告诉我要什么文件,我现在去帮你找找,不过我可能比较慢。” “你再慢,也比我飞回去要快。”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凌影长舒一口气,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问他,那文件在哪儿放着,写着什么内容。 阿飞一一告诉她,凌影则假装翻东西,一边说着,“没有啊,这里没看到呢”,一边匆忙穿上了呢子大衣,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门。 进电梯之前,她对阿飞说,让她先找一会儿,找不到再给他电话,然后切断了通话。 之后凌影进入电梯,靠在电梯墙壁上,脑袋都快裂开了,思路却格外清晰,简直比没喝酒的时候都清楚。 为什么不告诉他,她已经回到了自己家?凌影也不知道。 反正刚才被他一问,她就像翘课被老师抓住了一样,只想着如何掩盖。 明明已经决定离开了,为什么还会这样呢? 是不舍得走吗? 凌影搞不懂自己了。 反正当她听到阿飞让她帮忙找东西的时候,她之前做了那么多分手的思想准备,都白准备了。 她明确地知道,她不想失去他。 既然阿飞也说了,给几天时间考虑,这说明他并不是一定要分,她又何必自己先主动撤退。 这么想着,凌影坚定了许多,说什么也不能让阿飞知道,她今天离家出走过。 …… 阿飞坐在车里,看着结束通话的页面,嘴角勾了勾,然后下了车。 站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对司机说,“麻烦您在这等一下,我朋友大概五分钟后到。” “好嘞,没问题。” 阿飞又补充了句:“不过,她喝多了,您多担待。” 司机一听这,脸色就要变,但阿飞已经拿出了钱夹,抽出一叠现金递给司机。 司机脸色立马转晴,推拒着,说太多了太多了。 “拿着吧。”阿飞说着又往前递了递,这次司机没有客气,当即就收下了。 然后阿飞叮嘱司机,不要说是他打的车,待会儿也要让自己的朋友正常付车费。 司机乐呵呵答应了。 阿飞重新回到车里,静静地等待着。 下午他并没有去北城,本来是要去的,机票也都买好了。 但也不知怎么的,眼前总是浮现出凌影追着他电梯口,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脸上流露出的伤心表情。 当时他就感觉自己做的太决绝了,也太冷酷了。 越想越不放心,因此到了机场之后,他没有停车,直接掉头返回。 阿飞没有回家,去了公司,给自己加了半天的班,傍晚才回去。 怎么向凌影解释他都想好了,就说计划有变,又不出差了。 然而回到家才发现,凌影已经离开,因为她的日用品和一些常穿的衣服不见了,小行李箱也没了。 之后又在茶几上找到了她留的纸条,不是不辞而别,也不是去旅行了,而是回了她自己的家。 她没有解释为什么,只说了自己的去向,大概是怕他出差回来后,看不见她,会担心。 看见这张纸条,阿飞有点上火。 刚说了给两人几天时间,冷静冷静,好好考虑一下,结果她这么快就已经决定了,要和他分手。 阿飞心里有点吃味。 他坐在家里,想了很久,但越想,心里的不甘就越强烈。 于是他驱车来到凌影家楼下,听到她醉醺醺的声音后,就知道这姑娘一个人在家喝闷酒了,而她竟然还敢承认了自己在抽烟。 阿飞气她作自己的身体,但又感觉有点愉快。 因为这一次她喝醉,是为了他,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于是阿飞又在电话里试探了她的态度。 没想到她竟然隐瞒了离家出走这件事,还假装她在家里。 既然她后悔了,那阿飞就先不拆穿她。 正想着这些,凌影从小区里出来了,被一个女孩搀扶着出来的。 那女孩穿着物业的统一制服,显然是在值夜班的物管人员了。 应该是看她醉得不像样子,就送她出来了。 在物管人员的搀扶下,凌影坐进了计程车里,也就是刚才阿飞打过招呼的那辆。 计程车启动,阿飞也发动了车子,跟在后面。 这一路阿飞都没有和凌影联络,等计程车到了楼下,他才拨通了凌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