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两人在剧院的化妆间里,到底还是没能把事情进行完。 因为林子航还要飞回海外,留给他们缠绵的时间太短。 因此两人只在化妆间里逗留了十来分钟,就离开了剧院。 在此之前,唐芯也已经打电话给何旭阳,向他提出了分手。 何旭阳当然不甘心,他说,至少要给他一个理由。 唐芯便说,已经知道那条项链不是他买的。 当然也不止是因为这个,主要是她已经想明白,如果只是为了感激,就和他在一起,却不能发自真心地爱他,这种善意何尝不是一种不负责任。 何旭阳承认了项链一事,但也对她说:“项链的事,我确实骗了你,但我喜欢你,是真的。” 唐芯叹了口气,心里又涌现出许多歉疚,还想再说两句,但手机已经被林子航没收了。 林子航告诉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样就可以了,你再说下去,他只会更忘不了你。” 唐芯没有再去讨要自己的手机。 她知道林子航是对的,说只是不太习惯拒绝别人。 林子航便说,你不忍心拒绝他,怎么就忍心拒绝我? 唐芯无言以对。 林子航见她低了头,也不忍再骂她,叹了口气,将她揽在怀里,“以后跟我在一起,你要习惯拒绝别人,也要任性一点,不用总觉得对不起别人。如果一定要说亏欠,你最亏欠的就是我。” 唐芯趴在他肩膀上,眼眶又一阵发酸:“嗯,知道了……” 他拍着她后背,说道:“那就别哭了,你一哭,就好像我欠了你。” …… 就这样,她跟着林子航离开了剧院。 坐在林子航的车上,她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她从小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中长大,常常产生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后母告诉她要感恩,父亲也总是说养她多不容易,她觉得自己生来就亏欠了别人。 于是习惯了接受,习惯了忍耐,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都照单全收。 她也一点都不想亏欠别人,不管是物质上,还是感情上。 别人给她一分的好,她就忍不住十倍去回报。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既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也可以毫不留情地拒绝。 也从来没有人像林子航一样对待她,就连何旭阳也利用了她想要报答的心理。 她又想起了大学时期,那时林子航还没接管公司,她常常跟林子航一起练琴。 林子航有许多追求者,那些女生嫉妒她和林子航一起练琴,把她堵在洗手间,或走廊,或无人的教室。 她们用语言羞辱她,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讥笑她胖,质问她,长这么丑凭什么和林少一起练琴。 那时候,她总是低着头,不还嘴,以为这样可以让那些人觉得她乏味,然后赶紧放过她。 但她的沉默换来的是推搡,是耳光,是更多恶劣的暴力和羞辱。 她不想再忍了,但习惯了屈服,想要站起来时,双腿都已经退化。 当那些欺凌者离开,她只能抱着膝盖,坐在墙角哭泣。 就是在这个时候,林子航出现在她身边。 他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不说。 他调取了监控,知道了一切,他恨铁不成钢地把她骂了一顿,说你又不亏欠她们,干嘛要受她们欺负。 然后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将他的西装披在她身上,带着她去找那些欺负了她的人。 那些人是如何辱骂她的,林子航就如何辱骂回去,她从来不知道沉默寡言的林少,那么擅长损人,领头欺负她的那个女生都被他骂哭了。 事后,唐芯很感谢林子航出手帮她,林子航握着她的肩膀,认真地告诉她,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那些喜欢欺凌别人的,其实都很懦弱,一旦碰上硬的,他们就怂了,所以你要硬气起来啊小糖心! 她认真点头:“好,以后她们再欺负我,我就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林子航笑着揉了揉她头顶:“这就对了。” 他顿了下,说道:“不过,她们不会再欺负你了。” 唐芯现在一回想,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他的。 想着这些事情,唐芯不禁傻笑起来。 这时候,车子缓缓停在一栋别墅前,她回过神来:“这是哪儿?” “我家。”林子航把车子熄了火,“下车吧。” 唐芯忐忐忑忑地打开门,慢吞吞地跟在林子航身后,她以为林子航是要把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回家做完,有些紧张,也有些难为情…… 林子航笑着牵住她的手:“我今晚就得飞回去,时间紧,不够干别的,给你拿上项链就走。” 唐芯的脸瞬间火烧火燎起来,为自己刚才的自作多情,和想入非非。 林子航带她到了他书房,把项链从一个黑色丝绒盒子里拿出来,亲手为她戴上,然后从后面抱住她。 她轻轻抚摸胸前的吊坠,一时间心虚翻涌。 失而复得的,岂止是这条项链,更是身后的他。 然后她转过身,主动吻了他。 一吻结束,她有点不好意思看他,低着头说:“你是不是该走了。” 他却突然问:“你的证件有没有带在身上。” 唐芯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告诉他,证件都在包里,连驾照都带着呢。 林子航笑道:“不用驾照,有身份证和护照就行。” 她说,有,都有,然后把证件拿出来,一沓,什么都有,连毕业证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