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还是一副“我们公司也太厉害了吧”的表情。
于是得到了裴锦川的冷笑一声。
这天下午，两人熟练地再次把快递送到张河家，只是还没进去，远远地就看到张河家小院的门大开着，里面似乎传来打斗的撞击声。
“你在这等一会儿。”
楚岑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裴锦川突然加速，一阵风一样刮进张河的院子。引擎声太大，楚岑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凭本能赶紧跟了过去。
楚岑过去一看，肾上腺素立刻飙上去了——院子里至少有五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不，楚岑看不出来那是面具还是他们真正的脸，因为圆滑精致的“面具”上泛着青色的金属光泽，从袖口延伸出来的，也是灵活坚硬的机械义肢，黑色的金属材质反射着路灯昏暗的光芒，随着他们打斗的动作闪烁着。
这帮人浑身黑乎乎的，几乎与虚拟白昼熄灭后的黑暗融为一体，但与他们缠斗的那位则耀眼许多。楚岑眯了眯眼睛，只看到她一头火一样的红发上下翻飞，不过身手确实是不错，与那五个人打在一起一时间也不见颓势。而在她身旁，是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看上去不是很能打，但动作还算敏捷，只在斯嘉丽顾不上的时候补上几刀，护着身后慌得站都站不稳的张河。
裴锦川见她跟过来，一张脸上难得收敛了笑意，皱了皱眉，语速很快地说：“不是让你等着吗？你先在旁边躲着。”
说着他掀开摩托车座，从下面掏出一把枪，几乎没有瞄准，“砰”地开出一枪，正好打在离他最近的那人的胸口。他那枪也不知是怎么做的，因为消了音，听着没什么响，居然能把那人的机械义肢打穿，殷红的“血”溅出来，这帮人立刻把目光移向了裴锦川。
那几个人显然是来抢劫的，来张河家能抢什么，用脚也能猜出来。只是他们估计没料到这看着文绉绉的一个人还能有这么难缠的帮手，原本没打算认真对付，这会儿先是遇上个身手不凡的保镖，又碰上个带了枪并且看起来枪法不错的快递员，他们也不敢再轻敌，纷纷拿出枪支刀具，一拥而上。
那红发女子反应也快，几乎是立刻与裴锦川联手。她手上有把短刀，两个人一个远程牵制，一个近身搏斗，就着张河小院子里的盆景，居然配合得还挺默契，丝毫不落下风。
几个人见遇上了难缠的，并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眼看着张河在红发女子和文弱少年的掩护下就要进家门了，那领头的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拿枪的两个牵制住裴锦川的火力，另外两个人扑上去拉开红发女子，领头的那人趁机会三两步逼近了张河。
保护着张河离开的少年见状，扬起手上的小刀毫无章法地挥出去，只是他大概是没什么经验的新兵，虽然表情十分坚毅，拿着刀的手却在不可抑止地颤抖。连楚岑都能看出来的东西，那领头的当然更有数，毫不费力地就扭过少年的手臂，把他重重掀翻在地上，紧接着转向张河，举起刀就要砍下去！
在红发女子的惊呼声中，张河下意识闭紧双眼屏住呼吸。在激素的作用下，他的一切神经感官都变得格外敏锐——刀刃落在身上的疼痛并没有感觉，反而是耳膜里传来一声清晰的“噗嗤”，像是皮肉绽开、血液飞溅的声音。
张河颤抖着把眼皮掀开一条缝，随即惊愕地睁大。眼前举着刀的黑衣人像漏了气的人偶般了无生气地瘫倒在地上，露出他身后面无表情的女子。
张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如果不是楚岑手上鲜红的液体和缓缓滑落在地满是血的原子笔，他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纸片一样单薄苍白的姑娘会这样干脆利落地杀人。
实际上，楚岑自己也不相信。
她有点搞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刚才一直躲在一边看着他们缠斗，默默观察着他们，恍然看到那个领头的想杀了张河——事实上，应该是在他还没把身边那几个人派出去拖住裴锦川两人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个念头先是模糊，接着变清晰，最后明明白白出现在她脑海里，不容反驳。所以她提前就绕到了他身后，她走路轻得像幽灵，长得也像，那人根本没注意到她这号人。她知道他想怎么杀张河——他会把拿着刀的右手举到耳朵的高度，然后对着他的脖子砍下去......
太清楚了，就像放电影一样。
她当然不可能让他杀掉张河。于是她抬手拔下了头上簪着头发的原子笔——青栀说过它很锋利，必要时可以用来防身，又给了自己好几支——在那人举起刀的同时，对着他的颈动脉，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