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烽心里一紧,想起曾经听到过村子有过族人举办的学堂,村里的小孩都可以修仙,而传授的是一位修为高深的修者。可突然有一天,修者离奇消失,不知去处。从那以后,虽然村学也有先生教学,可教的内容变成了世俗的拳脚功夫或者读书识字,一代代下来,到了顾烽这,村学已经破败了。
莫不是那修为高深的人是百年前的教书先生。
彦希不知道村里何时来了修为、神识都比她还强的人,只觉得背后那人释放的威压压得她喘不过气。
大敌当前,彦希紧抿双唇,大脑飞速分析此时的处境。
“哎,动手吧。”苍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飘来,带着惋惜和无奈。
村长对着前方拜了拜,恭敬道:“是,老祖宗。”
话落,手一挥,七八个壮年男子直指彦希而来,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红绳,绳子散发出浓烈刺鼻的香,像是花盛开到糜烂,生命最后一次盛开。
彦希本能的躲开,无形的力量暗中牵制着她,双脚仿佛牢牢粘连地上。眼瞧着红绳越来越近,香气排山倒海而来。吸到鼻腔里直冲大脑,散发后晕晕乎乎。
“她是我的傀儡,你们拼什么抢我的东西。”顾烽捏紧拳头,愤怒到身子都在颤抖,“我实在想不懂,你们从未把我家当作村子里的人看待,现在却要强迫牺牲我的傀儡来救村子,真的恨可笑。”
他的声音因为愤慨而强劲有力,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却没有人因为愧疚而停下。
“这是天意,这是我占卜一百年,拯救村子的唯一方法。这盘死局我等了一百年才看到一线生机。”那声音盘旋在天空,悲鸣叹息道:“终会得到或者失去,这一次我们选择失去良知,换后辈们无恙的成长。”
话落,黄沙满布,风卷起黄沙沉在了地面,转着如同一条命不久矣的黄蛇,苍老有狠辣的包裹住彦希和顾烽。
彦希身体动弹不得,脑袋也浑浑噩噩。香气越来越浓烈,也越来越刺鼻。
“破烂货,破烂货.....”彦希听到顾烽的声音越来越远,仿佛间有人在急切的叫她“小希”。
“温修亦,我想念菡萏香了。”
她想念菡萏清新淡雅的香,想念温修亦嘴角淡淡的笑意和眼里关切的问候。她明明已经刻意不去想他,为何思念还是会在她意志薄弱的时候攻入。
“老祖宗,起阵吧。”
“嗯。”
振奋的声音在大地上响起,轰轰隆隆的雷鸣夹杂欲刺破天际的闪电,天空阴沉得吓人,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此刻的人群,激动多于害怕。
金阙宗
金阙宗大殿里静得只能听见心急速跳动的声音,怒威压得人不敢呼吸。大殿尽头高处,镶着金色菡萏的宝座上,温修亦的脸阴沉难看,手里把玩的簪子猛地收进储物袋里,瞬间消失不见。
“人呢?”
底下的众人无人敢应,黑压压的一片,把头埋得更低了了。
温修亦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霎那间神识扫过底下,一把无形的刀转过。
“饶命呀主人。”凄厉和痛苦的声音一瞬间消失在大殿里,方才的人也随着温修亦收回的神识消失。
大殿里,只剩下温修亦一人,收进储物袋里的簪子不知何时又拿了出来。他指腹拂过簪子,随手召唤出一个黑影。
黑影显现出一张人脸,苍白的脸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从颧骨开始,隐在了脖子的衣领后面。
“主人。”
“不必拘谨,去赵家村把结界破了。”他难得有了疲态,“我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她怕是遇到了危险,可赵家村是他一手做的局,为的就是涵养她的魂魄,如今出了变故,是谁破了他的局。
自从他掌管金阙宗后,修仙界都在他的掌控中,实在想不到会有何人还能与他作对。
“黑鹰领命。”
话落,成群的黑鸦一哄而散,向不同的方向散开。
“那是黑鹰黑鹰大人。”
大殿外的小童停下手里的动作,高举手中的扫帚,挥舞道:“黑鹰大人无往不利。”
“砰”一声。
“哎呀,谁打我。”小童捂着脑袋,怒目看着罪魁祸首。
“什么无往不利,我诅咒他处处掉坑。”女孩叉着腰,不满看着小童。
小童看到打他的是同门师姐弦鹊时,已经委屈巴巴的低下了头,“师姐,黑鹰大人救过我.....”
“那又怎么样,他就是叛徒......唔......”
弦鹊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施了法咒,怎么也长不了嘴。
“师姐,黑鹰大人......”小童瞪大双眼,难以置信指着后面,惊讶的话都说不顺溜了。
金阙宗的人一怕阴晴不定温修亦,二怕冷面无情黑鹰。
如今当着黑鹰的面说他坏话,弦鹊是一点都不惧怕。她顺着小童指的方向,叉着腰抬着下巴,倔强得很呢。
“我喜欢安静。”黑鹰深深看了她一眼,恐怖的伤疤因为说话,像蜈蚣一般在脸上爬动,看着很是恐怖。
弦鹊指着自己的嘴巴,“呜呜”示意他解开法咒。
黑鹰对上她坦白无惧的眼神,抿紧唇,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见。
弦鹊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走了,跳着脚,指着他消失的方向“唔唔”咒骂。
“黑鹰大人真善良,尽然放过了师姐。”小童仿佛不懂师姐的愤怒,在黑鹰黑鹰消失后,还一脸崇拜。
“啊,师姐,你怎么又打我。”小童一左一右捂住左右脑,委屈极了。
却见师姐已经走远,留下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背影。
赵家村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绚丽的红已经染满整片天空,一道闪电披过,闪电下现出黑影和浓雾,狰狞的人脸和獠牙的妖物肆意横行,在雷电的威吓下,聚成一团冲向赵家村。
彦希浑浑噩噩来到了阵法中央,四周都是荆棘,她被绑在一根木棍上,木棍立在大坑里,土盖过了她的膝盖,仿佛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