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住这里,她其实是有私心的。
人在陌生的环境就会拼命寻找熟悉的东西,她来到这里,求的是安心。
这间客栈的陈设,无论座椅设施,还是造景布置,都有现代社会的影子,那块实时记载人数的牌子,是她闲得无聊的时候为治理门派那群逃课的小崽子发明的。
没想到她的发明居然传到了门派外,还用来盈利了。
一百年了,版权费是不是该给她结算下。
钱没有就算了,参观都不给参观的。
彦希就跟他们杠上了,不肯退缩,似笑非笑“哦”了一声,敷衍的态度如同对待小丑。
她不愿多费口舌,住不住这里,是她的事情。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找死。”彦希自动生成下一句。
随机便听到那女子恼怒的声音,“你找死呀。”
“叮咚”抢答成功。
她在心里比了个耶,仿佛预测到她下一步会干什么,提前闪躲。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原地,躲过女子的攻击,出现在另外的一边。
“钱光光,上!”
谁呀?
顾烽都是懵的,脑袋的处理器还在思考为什么会突然打起来,又被她输入新的信息。
理所当然,死机了。
“去呀,去呀,你还让我出手吗?”
她推了他一下,摆摆手,催促他。
他恍然大悟,后知后觉知道原来钱光光是他。
字面意思,钱光光。
形容他,很贴切,很实诚。
就是有点侮辱人,不过这还是蚂蚁尿湿柴,不值一提。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他心塞。
就见她亢奋在他耳边说道:“你跟她打,把你的霉运分点给她。”
莫?他很霉吗?他很霉吗?
礼貌吗?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为什么要中伤他!
他为什么要分给别人霉运,他运气好着呢,不过就是一三小霉来,二四大霉来,区区四天,不足挂齿。
他还双休呢!
他心里不忿,突然想到,她怎么知道他很霉呀!
大脑的处理器终于跟上节奏,他的小霉大霉有且不限于喝水呛水、走路平地摔、炼丹烧头发......
还有洗澡......
啊这……
他想到了什么,脸倏忽红了。
“你别愣着了,剑来了,剑来了。”
他不敢往下想,她也不肯给他时间往下想,手臂被疯狂摇着,催促着。他怀疑她是把他当成傀儡了,手臂就是他的开关,她才会不留余力,疯狂摇他,仿佛这样他才能所向披靡。
她手不停,嘴也不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仿佛不是紧张刺激的交战。
单这么看,她还算是个临危不惧、不沉着、不冷静的“高手”。要是她没躲在他身后,还狐假虎威,时不时点评几句。
那副小人得志、狗仗人势的模样,不仅是那少女忍无可忍,就算是顾烽伙伴本伴,都无力吐槽。
“你躲在他身后不出手,算什么女人。你有本事抢客栈,你有本事出手呐。”
“出手,出手,我就不出手。”
躲在身后的彦希冒出一个脑袋,故意气她似的,出来,回去,出来,回去。
结果就是,少女气炸了,更加卖力的嘲讽。
可惜,彦希早已经被二十一世纪超有梗的台词毒害,血脉觉醒,现在那几句“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呐”的台词疯狂洗脑,少女的嘲讽对她根本不起作用。
怎么办,怎么办,忘不掉,根本忘不掉。
顾烽表示很心累,女人的战争他为什么要参与,余光瞥见那最俊美的男人站在前方窃笑,察觉到他的目光,立马敛起笑,面无表情,一副与我无关、跟我不熟的的距离感。
而他身后,清一色的小白人,伸长脖子,有的还踮起脚尖,八卦又非常有表情管理的吃瓜。
优雅,真是优雅。
他很羡慕呀,眼神示意那快憋不住笑的面瘫男管管,却被视而不见。
我真的会生气的。
火气憋不住的往上烧,他罢工了,不干了。
“行了,别无理取闹了。”
他大喝一声,停止打斗。
少女被他怒气镇住,也停了下来,忌惮他的实力,还紧紧握住剑柄。
随后意识到他是在怒斥那个讨厌的女人,心里一阵舒畅,抬起下巴,扬起眉毛,挑衅看着她。
“你,别无理取闹了。”
顾烽又加重了语气,竖眉怒视——她。
那女人顺着他的视线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的破了音,“我,无理取闹。”
“对,就是你。无理取闹,无中生事。”彦希又从顾烽身后冒了个脑袋出来。
意识到战斗已经结束,她大大方方站了出来,站在顾烽身旁,佯装生气。秀气的眉毛也跟顾烽一样,竖了起来。
“你......你们......”
原来都是她自作多情,方才写在脸上的得意和挑衅就成了笑话,她又羞又恼,胀红了脸,指着他们。
“你们才无理取闹、无中生事,呜呜……”
她哽咽了一下,“呜”的一声哭了出来,跑到那男人身边,哭诉道,“师兄,他们都联合起来欺负我了,你可得帮我。”
被她寄予莫大希望的男人叹了口气,抱剑无奈说道,“两位误会了,不是我们故意空出两间房不让两位住。我们是白鹤宗的弟子,此次历练一共二十人,但是来的途中有两位师弟走散了,我们入住时就自作主张的帮他们留了两间空房。”
“既然两位想住这里,那我们就另想办法。”
男人态度良好,说明了前因后果。
彦希“哦”的一声表示明了。
“哪有后来先得的道理,既然你们需要20间,我们就另找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