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陈文唾沫横飞,扫视着所有人。
员工们认真完成各个动作,只有仇时在人群以外,笔直站立。
陈文注意到仇时,上下打量她一遍,声音变得痛心疾首:“跳跃运动——个别人员不要划水!一二三四……”
仇时抱着手臂,巍然不动。
大家把一套广播体操做完,恢复到正常模样,解散离开。
仇时试探着放出感知,那些让她不舒服的气息消失了。
广播体操可以清除污染?原理上根本说不通。
仇时靠近一个员工,将感知探入他的身体。
一股力量将她轻轻推拒开来。
员工的身体身体表面有层透明壁垒,屏蔽着外界力量。
触碰得太久,壁垒还会吸收仇时的部分能量。
她顺着力道注入感知,屏障开始加厚,员工隐隐发光。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异样。
仇时逮了好几个人,情况无一例外。
陈文跟在她身后,忍不住摸摸前方员工:“我怎么感觉,他变亮了些?”
“头上的光照着,显得很亮。”仇时胡乱圆回去。
“啊,真的?”陈文表情狐疑。
仇时点头,打量附近摆设。
墙角多出一片碎瓦,那是新冒出来的东西。
她伸手去捡。
“你别乱摸,突然出现的物品,往往有些邪门。”陈文拦住她。
“比如那只‘红红’?”
陈文犹豫片刻,压低声音:“这个瓦片,就是‘红红’的前身。过几天它就能长成仙人掌花盆。”
仇时:“这不是好东西,你们没想着清除它?”
陈文摇头:“不动它就没事,有事跳广播体操。”
“治标不治本。”仇时不太认同这种处理方式。
“上层会有人处理,”陈文皱着眉头,“最近一个月高层事情多,所以没管这边。”
两人尽是沉默,心事重重。
有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仇时扭头回视,陈文坦然自若地看着她。
这个方向……陈文刚刚在看她的耳垂。
仇时故意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陈文咬着嘴唇,轻轻摇头,但她的身体语言很紧张疑躁。
仇时没有深究,自顾自审视着墙纸图案。
陈文站在侧后方,仇时不动声色,用余光去瞟对方。
只见陈文在衣兜里摸几下,最后掏出手机,轻轻举起手臂,对准自己。
闪光灯亮起。
这个不长记性的笨蛋。
仇时回身,似笑非笑:“不传小道消息?”
陈文原地跳起,仿佛地板很烫脚。
“我,我我我……”她口吃半天,没凑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仇时给她时间组织语言。
“我想和你加个好友!”
陈文的眼神止不住往仇时耳朵飘。
仇时脑子飞速转动。
据她观察,员工们没有微缩晶环,但他们耳朵上有一设备,已知功能有接收工作和通讯交流。
仇时摸向耳垂,只捏到一块软肉。
她歪头看陈文:“你加我?”
陈文的手也向耳边伸去,但又在半空停下。
她放下手臂,忽然弯起眼睛:“就爱说笑,我俩加不了好友啊。”
仇时顺着话问:“不能吗?”
陈文眨眨眼睛,脑袋一顿一顿:“对啊,你不是只有通行证吗?”
“是吗?”仇时指了指耳垂,“我这里有东西呢。”
“你被感染了,还在发癔症。就说得跟着大家做广播体操。”
“那你刚刚在拍什么?”
仇时紧盯着陈文,对方的表情无懈可击。
陈文甜甜地笑着:“你耳朵旁边有雾气,我想汇报给上层,给你做个全身净化。”
她伸出手,在仇时耳边挥了挥。
“是这样啊。”仇时躲过去,表情淡淡的,“我想独自转转。”
对方立刻消失。
跑得很快,可能是心虚。
23号说公司排外,仇时领教到了。
员工们的敌对情绪没有表现在明面上,而是采用另一种更隐晦、更曲折的方式,排斥着她这个后来的外人。
看得出来,他们内部感情很好,但仇时,并不被归纳在他们的阵营。
消息不通、业务架空、同事监探,好大的下马威。
仇时捏出一块石子,弹到天花板上,清脆的撞击声响起。
她抬头看着那个方向,一个小型摄像头对准自己,转动着机身,几乎和背景融为一体。
“你可以看我,我也能拆你。”
摄像头缩了回去。
仇时靠近走廊尽头的墙壁,仔细观察。
她觉得走廊的长度短了一截,这面墙背后可能也别有洞天。
仇时耐心寻找机关,试图发现蛛丝马迹。
她将整个三楼逛了个遍,从各个方面侦察讯息。
墙纸的拼贴毫无规律,各种摆件摆放顺序也没有条理。
仇时一头雾水,空荡而归。
她实在摸不到开关,寻求场外支援,给方博发消息:
【你认为,最好的防盗机关是什么?】
方博秒回:
【还在为防盗烦恼?博浩店铺,门锁应有尽有,小偷偷不着,强盗抢不到,绝对安全,质量保证!每一个试图开锁的人,最后都泪流而归。博浩家具,全游玩家信赖的家具,你值得拥有!】
仇时默然,看着长长的广告短信,怀疑自己触发了某些关键词回信。
不过,这也可以成为一条思路。
仇时拿出通行证,贴近墙壁。
机械的认证声响起:“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