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当如何?”神笛旁边的念瑶一袭淡蓝色纱裙,看着晏池,眸光柔和,接口问道。
“且先看她们下一步行动。”晏池思虑片刻,又看向她和神笛,道,“你们还是今日准备前往一趟雪域。”
神笛同他对视了一眼,了然点头,然后又询问道:“恭未宇这边可是有发现?”
“他们此次目的不明,我适才将尸蛊油给了他们,恭未宇神色无破绽,倒是他身旁的那名女子……”晏池淡声道,剩余的话并未说完。
尸蛊不同于其他蛊虫,尸蛊被焚后会化为一摊尸油,有一种独特的油腻香气,算是一种良好的调理品,闻不惯者会觉着恶心,闻得惯者倒爱的极致。
那日,他让莫安清理现场的时候,将最后的尸蛊化的尸油收了起来。若恭未宇他们识得那东西,又真与范氏父子相识的话,他们一定和流烟也相识……那样他们此次事情失败,必会有所行动,月阳宫只需要关注他们的行动,便可有所收获。
神笛也已猜测到了八九分,但又存在一些迟疑,“会不会恭未宇并不知情?”
“那就得看这人的城府是有多深了……”晏池幽幽说道,随即看下莫安,“接下来只需关注好那人即可。”
莫安点头。
突然,晏池察觉到一道视线,他回身抬头看去。
恭未宇站在窗边,远远的看着热闹大街上那几人醒目的身影。
猝不及防,见那人回身看来,他本下意识想躲,突又觉得没必要,于是,同对方隔空对望。
距离稍远,他看不清对方眼底的神色,却有一种说不明的气势负压而来。
“少主。”银笙此时推门进来。
他回身应了一声,“嗯。”
待再回头看去,大街上却已不见那几人的身影。
“适才遇到了沫滢小姐,看她脸色不大好,她说她要出城一趟,可是发生了何事?”银笙回想起刚才汐沫滢的神色,不禁问道。
银浅随身进来,扯了扯他的袖子摇头示意他别问。
恭未宇重新回到桌边坐下,片刻,突然皱眉,抬头看向银笙急道:“去拦住她!”
“少主,为何?”银笙不解。
“来不及解释!”恭未宇直接急迫起身,扯过衣架上的外套穿上,快速出了房门,留下一句,“你们立即派人收拾,我们今日离开岭南,按之前母亲的吩咐前往圣都。”
银笙一愣,见恭未宇身影已消失在房门外,他回神后立即对银浅嘱咐道:“这里交给你,我随少主前去。”
“啊,嗯!”银浅应道。银笙一走,她急忙下楼遣人收拾东西,然后向掌柜退房。
这边,恭未宇最终将准备出城的汐沫滢拉住,喘咳了两声,才道:“同我回去,你不能去见那些人!”
汐沫滢正欲开口,他低声冷道:“晏池今日的话你不明白吗?他今日本就是试探,你这一去,必将暴露。”
汐沫滢愣住,手一滑,手中的琉璃罐掉落在地,罐子碎裂开来,里面的尸蛊油流散在地。
“走吧。”片刻后,恭未宇放开她,转身回去。
汐沫滢却仍站在原地,有些迟疑。
“沫滢小姐,少主有他的考虑,他不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不可能放任恭府安危于不顾,还望勿要使他为难。”银笙只得劝道。
汐沫滢这才迈步同他们回了酒楼。
银浅办事效率很高,三人刚回到酒楼,一切已准备就绪。
“少主。”见他们回来,银浅上前替恭未宇披了件披风,然后搀扶他上了车。
汐沫滢一言不发,终忍了气折身去到后面的马车上。
银笙和银浅跳坐在恭未宇的行车前,两人对视一眼,银笙一声令下,恭府的行车启程,渐渐驶离了岭南。
一路上,剑幽像只吵闹的鹦鹉,晏池一忍耐性极强的人都曾有那么瞬间被吵得想一把火烧了他。
突然。
“啊!这,这,这怎么会在你这?”剑幽指着晏池头顶惊呼道。
晏池扫了他的手一眼,片刻明白了他指何物,却并未搭理他。
“这么丑的东西原来是买给你的,啧啧啧,还好不是送我的,不然我可戴不出来。”剑幽打开折扇,掩面轻笑。
晏池脚步一顿,一脸风清月白地看向剑幽,“剑幽阁主要不要重新组织下语言?”
剑幽折扇一收,拍了拍手,道:“哎呀,浞音那丫头眼光清奇,欣赏水平非同凡响,岂是我等粗人能欣赏得了的?”
身旁的莫安低笑出声。
晏池神色无常地收回视线,向前走起。
那一根做工并不精湛的发簪绾了他一半墨发,飘逸地垂在身后,加之今日一身白袍,端的那叫一个出尘绝代。
剑幽又一脸不怀好意地凑上去,审视着他,忍不住道;“看来当年我的猜测果然没错。”
得意地抬头,却突然瞧见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日闯他卧房的莲舞,他砸了砸嘴,哀道:“怎又寻来找本尊了,不都说了本尊是真不知道那叫什么莲藤纪的小姑娘。”
旁边的晏池突然看向他,“什么莲藤纪?”
“喏。”他指了指前面的莲舞,小声道:“这位大婶五年前丢失了个女儿,说是叫什么莲藤纪。”
莲藤纪……浞音。
晏池眼底神色有瞬间变幻过。
莲舞走近,对着剑幽客气而清冷地颔了首。
然而,一个点头招呼过后,对方错身而过,并未多作停留打扰一刻。
剑幽一愣,尴尬地挠了挠头,“是个傲气的主。”
晏池回身看着远去的人,只见她手里提着一吊药材,他缓缓开口问道:“她叫什么?”
剑幽回想了下,“好像是叫莲舞,我记得上次来的还有一个叫白沭的男子。”
晏池侧头看向他,脑海中依稀记得十五那日,他追浞音而去,在树林中,他还未走近,却感知到那个瞬间闪身消失的人留下的冥谷气息,当时浞音好像说过那人就叫“白沭”。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