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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主(2 / 2)

“是我。”

温坚很是开心,对时唯介绍,“我,温坚;他,向艺;这是......”

向艺就是上次那个蓝衣。

时唯看着季延川,没等温坚接下去说,朝他伸出手,“我叫时唯,时间的时,唯独的唯。先生怎么称呼?”

季延川没动,手抄在口袋里,没和她握手的意思,眼睛看着她的眼睛。

温坚吞了口唾液,感受着这两人间诡异的气氛,没敢开口了。

时唯也不尴尬,笑笑道:“总不能一直让我先生先生的称呼吧?”

季延川伸出手来,捏住时唯的手,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手掌覆一层薄茧,“我姓伍。”

“哪个伍?”时唯看着他,微笑。

那手,和她想的一样硬。或者,更硬。

季延川很清楚,她在探他的底线。

“时小姐知道英国有个意识流女作家Woolf,她的翻译名叫伍尔夫?”

时唯回答的很快:“不知道。”

季延川看着她。

时唯又说:“没想到伍先生这么才情。”

她的眼神却是戏谑。

时唯问:“听你们的口音,北京人?”

“南方人。”

“哦?”时唯自然是不信的。

季延川没等她刨根问底,健步朝门口走,“车呢?”

时唯盯着男人那双遒劲修长的腿看了几秒,想到草原上奔腾的马匹也有这样矫健的四肢,随口答,“就在门口。”

门口停着一辆改装版的三菱越野。

温坚拍拍车身,“好家伙,”转头问,“谁来开车?”

向艺把行李装上车,“我没带驾照,你带了吗?”

温坚耸肩膀。

时唯已经跳上了驾驶位,温坚把她拉下来,“有我们男人,委屈你女人开车,快下来。”

季延川弓着腰钻进车里,听闻此语,轻一哼,“她要赚我们的钱,哪是委屈,让她开。”

伍爷都发话了,温坚和向艺都不敢动了,乖乖地上了车。

时唯抬睫看向车内后视镜,正巧撞上了季延川的目光,时唯笑道,“伍先生说的对,我这一趟可不便宜,先生几位都揣好自个儿腰包。”

季延川再次注意到时唯的眼睛,灵动和狡黠、正气和邪气悉数藏在里面,这样的矛盾全都共存于同一个人身上,使整个人生动又活泼,而那双眸子却异乎寻常的干净清澈,好像阿特拉斯雪山上流淌下来的水流。

这样的女人,她说的话,每一句,都让人忍不住去判断,几分真又几分假。

来摩洛哥旅行的人,多选择环线游,少则一周,多则一月。

卡萨作为摩洛哥经济最发达城市,随处可见欧式建筑,白色穹顶,水洗般碧蓝天空,地面电车和宽阔的街道。

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几个长相彪悍的当地人见开车是一个女司机,走过来敲着时唯的窗户,嘴里叽里呱啦说着阿拉伯语。

“怎么回事?”温坚搞不清楚情况,傻乎乎探出头去。

“别看他们!”时唯反应迅速地关上了他那侧的窗户,“这座城市民风彪悍,这些人和国内碰瓷的一个道理,不要和他们有眼神交流,否则就麻烦了。”说着,她皱着眉心,恶狠狠地对着窗外几个男人举了举拳头,警告味满满。

那几人被时唯的气势震住了,错愕之间,恰好眼前红灯变换,时唯脚下一个油门,还没等反应过来,车子猛地蹿出老远。

“时小姐,你刚才真是太帅了!”温坚十分解气地拍手叫道,好像时唯做了一件多伟大的事情。

时唯轻轻笑了一声,那笑里十足洒脱,左手掌着方向盘,右手将一头长卷发从额前整把撩起来,那动作随性自然,是开车累了调整休息的一个惯常动作,露出的那一截后脖,连着耳朵后面的那一片,阳光下白的透亮。

季延川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像她这样白,一如她体内藏裹的野性,如一匹难以驯养的烈马,可当她安静着的时候,又似乎一朵娇嫩的玫瑰,仿佛带着晨起还未干透的露水。

玫瑰也带刺。

他忽然意识到这点。

“伍先生,”季延川毫无防备,抬眸看向时唯,车速慢下来,时唯指着不远处一座高大的建筑,“那就是Rialto电影院。”

季延川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听时唯介绍道,“这座电影院建造于1929年,看到那张海报了吗?”

季延川目光落在海报上,片刻未动。

听她继续说:“它叫<卡萨布兰卡>,是好莱坞一部老电影,享誉全球,也是卡萨布兰卡这座城市的招牌,那海报挂在那里有一个世纪了。不得不说,卡萨是座卖情怀的城市。一会儿我带你们去Rick’s Cafe体验一番,那里完全照搬了电影里的场景。”

时唯又问,“伍先生,你看过这部电影吗?”

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又是一处红绿灯路口。电车从不远处缓慢驶过来。

季延川平静地对视上时唯的眼睛。

“没有。”轻而清晰的两个字从男人口里吐出。

时唯笑笑,“那就可惜了。”

当电车的尾巴完全从他们面前擦过,红灯跳转。

季延川的目光追随着电车而去,心却还停留在上个问题。

她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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