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让他赶紧收了洛神金鞭吧,这武器吸引鬼气,屏障防护也撑不了多久。”
谢必安煞白的面容浮现无奈和叹惋。
“系统06,我进白无常屏障碰到薛以澈,收了洛神金鞭后就给他开防护权限。”
【系统06明白,宿主一切小心】
“你,记得卸这死小子的鞭子。”范无救见云千沅上前一步,勾手收回勾魂锁垂目退开。
“薛以澈,你现在听我说。”云千沅靠近。
“是千沅吗?”蒙眼的薛以澈持鞭微微颤抖。
不清楚薛以澈是疼得发颤,还是怕得手抖,云千沅深吸一口气道:“是,我带你走。”
“薛以澈,先把鞭子收回去。”她道。
“那千沅姐,我没拖你后腿吧。”
“我怕误事才蒙眼的。”薛以澈攥紧她的衣摆。
“没有,安全了。”云千沅安抚地拍了一下薛以澈握着鞭子血肉模糊的手,叹息道,“以澈乖,姐姐在这,可以收鞭子了。”
“好,听千沅姐的。”薛以澈乖顺地答道。
“不过千沅,你怎么还穿这一身啊?”
“…自然是没有钱,你怕为何摘白布?”
“不是说不喜欢鬼气森森?”云千沅道。
“再看一眼。”薛以澈趴倒在云千沅肩头。
云千沅深觉不对劲,搂着薛以澈的手微微收紧,扶住对方轻声道:“说实话,是眼睛疼吗?”
“不是。”薛以澈矢口否认,却攥紧了手。
“……”云千沅对薛以澈说真话不抱希望。
“千沅姐将鞭子让给我以后,是要留在鬼域作鬼修吗?”薛以澈反而转移话题询问起她的打算,面色担忧道,“可我怕千沅姐受欺负,这儿的鬼一点都不讲道理的。”
“我刚从鬼王那儿拿到雪泷,应该是把剑。”云千沅和薛以澈坦白,内心有点后悔,“你下次别再去鬼域了,安心留在仙门。”
“……”薛以澈默默将“眼不见为净”咽下。
他果然还是给姐姐拖后腿了,不能带他。
“六,你有办法吗?”云千沅自责地问道。
【…宿主,因果律下,需要付出代价】
【同等的代价,就是宿主与他换】
云千沅当然可以马上赔双眼睛给薛以澈,因为是她的疏忽,没有准时提醒薛以澈。
可后续她怕薛以澈情绪上头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那个时候她肯定拦不住。
【宿主在怪自己,其实你没让他来的】
【薛以澈是自愿来的,而且…】
“是我提点薛以澈拿到洛神金鞭,也是我建议他去鬼域找你,你不需要自责。”
窗边微风吹拂过,眼前人银发飞扬,一袭蓝色镶金边的锦袍,带着清雅至极的韵味,令他周身气息多了一丝暖意,少了一分疏离。
“因果报应,我一力担之。”清煜眉目舒朗清濯,语气飘渺却掷地有声,“他不会失明。”
“那上神会有什么困扰?”云千沅诧异地发现清煜全程背着身与她说话,“不方便说?”
“是你不方便,先去沐浴,隔壁有衣物。我会让他痊愈,稍候你有问题我再答你。”
“好。”云千沅才发觉浑身都是薛以澈的血和忘了不知名的污渍,赶紧去梳洗换衣。
待人离去,清煜才转过身将房门合上,安抚地拍了拍腰间的武器:“别冒犯到她。”
说完这句告诫话,清煜施法护住床上重伤之人的心脉以及各大重要穴道,以免洛神金鞭吸引而来乱窜外逸的灵气损毁薛以澈的根骨。
待薛以澈浑身体温维持在正常水平,清煜才若有所思地看向隔壁房间,开了隔音屏障。
确认打扰不到隔壁的人,清煜探手将侵袭薛以澈眼睛的鬼气引入己身。
灿金色的瞳眸瞬间失焦,流下触目惊心的血泪,他却丝毫顾不上双眼的刺痛,平静的神色犹如发现新奇线索般漾起涟漪。
“天道诅咒啊。”清煜随手施了个明目灵术,抹掉所有的血迹,“得来全不费工夫。”
“六啊,你说清煜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宿主是指建议薛以澈来鬼域找你】
【还是明知薛以澈自愿却一力担责】
“都不是,清煜没义务提点薛以澈拿洛神金鞭,除非他想让薛以澈帮他达成什么。”
清煜这个人在和人交谈时界限太明晰,言语纵然温和却给她一种窥不破的印象。
他像是海上的冰川,裸露在外的面貌温和有礼,海下的部分却迷蒙难窥。
只是很有分寸地认为帮助她这个异乡者不受死亡威胁和肉身损伤,是他应尽的责任。
【宿主为何如此笃定不是清煜突发好心】
“我的直觉,清煜的目的性虽然比鬼王要弱点,但依然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宿主,你会不会是累了想太多】
“算了,等清煜来了我一问就能证实。”
云千沅可不是想太多,鬼王打算盘时目的性压根没藏过。清煜不一样,他会时显时藏。
一个人不可能完全没有目的性做事,全藏起来显得太假,半显半藏才最具有迷惑性。
她刚因碰上同类而更觉兴奋,清煜便敲门来询问了:“若是收拾妥当,我们去别处谈。”
“好了。”云千沅刚打开门,就见清煜眼神飘忽至一侧,无所适从道:“披头散发不好。”
明媚的少女扶着门侧疑惑地凝视清煜,乌木般的长发随晚风带来扑面的水汽。
她双瞳剪水、眼神透彻清明,橙黄色的衣袍衬得少女恬然美好,像极了活得肆意妄为却在此刻安静下来的狡黠狐狸。
清煜按在腰间武器上的力度陡然增大,神色略显张皇:“你这样出门,会被凡人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