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你什么意思？”
狼巫收起自己全部的表情，用毫无起伏的音调问出这句话。
明明是一个问句，却一点个人的感情色彩都没有渲染在其中。
可表意又是如此的清晰。
就好像......
对方，只是想冷眼旁观。
又或者......
只是想看看另一个人，究竟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而纯白之女难得放弃了所有预言类角色牌持有者的惯用话术——也可以称之为那种预言家们特有的不讲人话的职业病——而用了更直截了当的语句。
“至少现在，我们都不想放弃。”
“我们需要时刻记住的是，答应系统的那一刻，我们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们需要忘记的是，那些存在于很久以前的经验、或者恩怨。”
“我们需要改变的是，从过去、到现在、乃至未来的对局走向。”
纯白之女的声音，从高昂逐渐变得沉静。
而讲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声音里已经有了酸涩。
“而、我们需要接受的是......”
但她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完了最后一句。
她说——
“或许，我们现在所能为那件事做的，就是选一个最可能实现它的人。”
纯白说完这句话后。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你觉得，最后一局，我们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狼巫终于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这代表着，她终于承认了自己的不甘心。
这很重要。
从各种意义上讲。
要知道，这些观战阵营的“玩家”——
曾经都是，非常骄傲的人。
因为骄傲，所以他们不会允许自己最在乎的事情被拱手相让给毫不相干的人。
也因为骄傲，所以他们才会对最终局临门一脚的失败，如此的不甘心。
还是因为骄傲，他们绝不会承认自己的不甘心，而是选择一个人咬紧牙关，从最深最深的黑暗独自渡过去，直到看见黎明。
骄傲的人的通病是——
他们只看结果，华丽的过程配上潦草的结局，会让他们觉得这一切的付出和努力，毫无意义。
所以此时此刻，纯白之女认真地看着狼巫，说——
“我们还没有失败。”
“当时，我们所需要的胜局，欠缺了条件，而我们又没有足够的好运能忽视那些条件，但并不代表我们失败了......”
“我们自己，现在就是胜局所需要的条件，而足够的好运，只需要一点就可以证明——”
“要知道，观战阵营，并不只有我们。”
狼巫一怔。
而此时，系统的提示已经走到了倒计时三秒。
于是，在狼巫的感性宣判这件事为“必然不可能”之前，她的理性先给出了答案。
系统似乎卡了一下。
但好消息是......
“投票成功。”
“请静待同阵营玩家决定。”
......
宋行和图未萌一起行动，纯属无奈之举。
图未萌还好，她开过隐藏模式，所以对副本还没结束这件事接受良好。
宋行就非常郁闷了。
他带人虽然有游戏胜负的考量，但主要还是想赶紧结束赶紧开下一把。
是的。
在知道1号和11号之间有隐藏模式这一环内容的时候，宋行短暂地破防了一下。
凭什么？
这么有趣的设定，为什么他没有？
是因为他没有早早出局、还是因为他不是4号主线玩家？
当然，如果副本能和宋行说话的话，它一定会说——
那要不然呢？你小子不要既要又要。
所以。
宋行百无聊赖之下，注意到图未萌这边竟然还没结束副本流程。
这让他大为好奇。
“观战投票？这什么？”
好问题。
图未萌想。
我也不知道。
于是她犹豫地猜测：“感觉像，投全场最佳？”
宋行眼睛一睁一闭，刚想说那要不你就投我吧，我7号这局难道还不够带飞吗，人毕竟要从客观实际出发投全场最佳、你说对吧。
结果，他想起最后一轮交易给自己预言家的查验技能，所以奠定最终局面的12号玩家——也就是安竹，心虚了一下。
于是，马上错过了图未萌选人的决定性时刻。
但宋行定睛一看——
“3？你认识3号？”
却见图未萌恍惚地看向前方，幽幽飘来一句：“本来不认识，但刚发现我非常认识......”
宋行迷茫，但不妨碍他往下接话：“这么巧，我也和3号打过一局。”
图未萌轻咳一声，总算从眼前一闪而过的画面里回过神来。
差点忘了，对方没4号主线开的外挂。
但......怎么说呢？
图未萌现在心情有点复杂，非要说的话类似于，家里的白菜一个没看住又被猪拱了的感觉。
阴险的猪。
图未萌心里暗骂。
嘴上却不动声色地，向无辜路人宋行套话。
试图理清安知无的行动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