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喜欢颜政。
秦胤已经意识到自己龌龊肮脏的想法。
他竟然为了一个男子,拈酸吃醋。
每日都在想着与他同床共枕,与他行鱼水之欢。
“殿下,微臣无状贪杯,求殿下责罚。”
颜臻宿醉之后,踉踉跄跄的跪在端王面前求饶。
一抬眼,却看见端王竟然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盯着她。
那眼神中带着哀怨,愤怒,震惊,痛苦,复杂极了。
秦胤甚至没有看一眼颜政,骤然转身,攥着拳头落荒而逃。
傍晚时分,一溪斋内来了十几个身材魁梧,要么是国字脸,要么是塌鼻子的中年太监。
榕溪那些俊俏的小太监统统都消失了。
颜臻彻底吓傻,如今这一溪斋,除了柴玉,只有她没被更换。
柴玉是伺候端王的心腹,他无可取代,下一个肯定轮到自己了。
颜臻连夜把包袱都收好了,就等端王下逐客令。
第二日,端王请了假。
柴玉一大早就来通知她,端王要出宫。
颜臻心情忐忑跟在端王身后,入了马车内。
端王今日心情似乎不大好,闭着眼睛在假寐。
颜臻不敢打扰,只悄悄掀开马车帘子一角,时刻观察四周的动静。
她发现端王的马车,渐渐朝着邺都最为繁花的锦衣巷行驶。
沿路都是各种美食的香气飘进马车内。
马车行到一处马厩,端王先走下马车。
颜臻和柴玉紧随端王身后。
柴玉是个活泼的性子,一路上穿街走巷,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
没想到端王请假一日,竟然是为了来锦衣巷逛街。
“今日放你们一天假,想玩什么吃什么都随意。”
秦胤甩了甩手里的荷包。
“多谢殿下。”
颜臻和柴玉不约而同谢恩。
柴玉方才就开始嘴馋了,此时更是开始敞开肚皮吃起来。
颜臻则悄悄露出了女儿家的天性。
一双眼睛总是流连于精致的首饰和胭脂水粉。
锦衣巷里百年老店林立,高门大户最喜在这采买家中所需。
此时颜臻停在花想容门口,挪不动步伐。
花想容里的胭脂水粉和香膏,还有首饰,是出了名的又好又贵。
今日既然端王花钱,她索性壮着胆子买买买。
她在心里已经想好说辞,就说买些回去给小妹。
小妹就是她自己。
此时她双腿已经迈进花想容前厅里。
“三位公子,你们是来给家中女眷买胭脂水粉还是香膏?”
“还有嫩吴香吗?给我来盒品红色。还有苏合香的蜜粉,木樨花香膏。我买回去给家里的小妹。”
这些都是花想容最贵的招牌货,颜臻馋了许多年。
上一回还是在彭城的时候。
她被安乐郡主押着,才头一回用过这么好的胭脂水粉香膏。
双眼环顾间,她被首饰匣子上的一只青丝镯吸引。
“哎呦,公子好眼光,这青丝镯今儿才上新,是由全福老翁和老妪打造,只有这一只孤品。”
所谓全福老人,在大庸,就是指父母健在,夫妻琴瑟和鸣,儿女双全,且要年过八十的夫妻。
这青丝镯在大庸传统里,是送给心爱之人的定情信物。
镯子中间有个小缝隙,可以把自己的青丝塞进镯子里,替心爱之人挡灾祸,把厄运转移到自己身上。
“公子您可有心上人?”
颜臻很喜欢这青丝镯,只能撒谎:“那是自然,我喜欢一个女郎很多年,想把这青丝镯送给她。”
“且慢,颜政,这青丝镯本公子也很喜欢,不知能不能割爱?”
颜臻郁闷的看向端王,她能拒绝吗?
“四公子说笑了,这镯子和您更为相配,在下怎么能横刀夺爱。”
颜臻瘪嘴,眼睁睁看着端王和小二去雅间取青丝封镯子。
约莫一刻钟后,端王出来了,他左手腕上,还戴着青丝镯。
“颜政,本公子竟不知你早有心仪女郎,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秦胤酸溜溜的看着颜政。
“她就是个小门小户,算不得什么千金小姐。”
“哦?能让你倾心之人,必定有其过人之处,本公子很好奇,她到底是谁家女郎?你不妨说说看。”
“啊?她并不是什么千金,她...她是红袖招里的姑娘,叫湘拂。”
颜臻快哭了,没想到端王会刨根问底,她只能把好姐妹推出来挡挡。
“颜政,你把今日采买的这些东西先带回去,本公子有些私事要处理。”
颜臻瘪瘪嘴,端王的脸色很难看,好好地怎么又不高兴了?
她还没逛够呢,但只能手里大包小包提着东西打道回府。
目送颜政离开之后,秦胤转身来到锦衣巷尾。
他站在红袖招的门口,停步不前。
深吸一口气,他抬腿踏入红袖招内。
妓院里都是白天歇息,日落后才开始接客。
此时龟奴儿正在扫地,见到两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入内,登时眼睛发亮。
“二位客官,不知是来找哪位相好的?亦或者让奴儿来给您引荐引荐?”
“我找湘拂。”
秦胤幽幽开口道。
“这..香拂是我们红袖招里最红的女郎,若想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龟奴话还没说话,眼前就多出一锭十两纹银。
“尊贵的客官,您且稍等片刻,奴儿这就去唤香拂来与您相见。”
秦胤负手静立在花厅内,他此刻疯狂的想见见香拂,到底是什么样的女郎,能让颜政念念不忘。
“这位公子,让您久等了。”
秦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