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胭脂看了看,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刘清逸点头,看向胭脂铺铺主:“这胭脂我要了,多少钱?”
铺主说了一个数。
刘清逸将钱交与对方,回头就见胭脂盒被一只白皙的手托在掌心。
冷卓君本以为对方是买给自己或是友人,没想到他眼睁睁看到对方用手覆盖住自己的手指使其向里握,将胭脂盒握在掌心里。
“长公主?”
手上传来的温度竟有灼烧感,不然他为何会感觉比往日还要热。
他能面对假惺惺唯独害怕真温暖。
“给你的小公公,”刘清逸收回手,“落梅园的所作所为是本宫的不对,原想邀你共赏梅花,最终却不欢而散,本宫想借着这机会对你表达歉意。”
“长公主不必如此,小人虽心胸狭窄但……”还未说完的话就被刘清逸打断,“如此好日子,不要说些丧气话,多年来本宫都在征战许久不曾感受到城内喧哗,冷小公公可要带本宫好好玩玩。”
“……长公主说的是。”
冷卓君将胭脂揣进锦袋里。
“长公主——”刘清逸看了眼冷卓君,后者这才改口,“清逸。”
俩人步子很快,然街上游人重重,没一会儿他们就被人群挤到另外一条街上。
碰巧这条街还是靠近江边那条街,游舟的船静静停靠在岸边,各种璀璨夺目的烟花绽放在天上,明亮连串的小灯照亮江面引出路途,是元宵灯会时最好的观赏地点,每到这时百姓早早赶来抢占地盘,只为看得一手好烟火好景色。
虽是出身帝王家,又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到底还是个女儿家,虽不至于屏息凝神,却也目不转睛。
“要是百姓安居乐业,和平喜乐本宫就知足了。”
刘清逸看向空中,感叹道。
“清逸……”冷卓君看向她,碰巧刘清逸也侧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就转回头,注视江面,“出生帝王家看似光鲜亮丽实则满目疮痍,许多的得得失失于本宫而言无法避免,从出生起本宫就在抗争。帝王凉薄,人心惶惶,本宫从未想过与当今世道共情,然出生在世道不自主前进只能成为世道的牺牲品……想想本宫活了十六年,也活不明白。”
“比起清明者本宫更想当个愚钝者,这样就不必担心会深陷淤泥纵使拔出也会留下泥点。”
冷卓君没说话,就在旁听着刘清逸的喃喃自语,他不用仰头就能看见漫天烟火,嘈杂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他却仍能清晰辨认出刘清逸的声音。
他张了张嘴,却又重新闭上。
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眸光微闪,眼神迷茫,有那么一瞬间他不确定了。
堪称盛世的景色在他眼里是一片漆黑,他是不是做错了,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烟花很美,却也短暂。刘清逸惋惜的看了眼燃尽的烟花,对上一脸复杂,她暗暗叹息,命该此既然逃不过,不如先享受当下。
“小公公,再不走就该找不着贪玩的小丫头了。”
刘清逸冲着冷卓君伸出手,笑容明亮璀璨,那瞬间他又看到了火花中明亮璀璨的少女,情不自禁握住了那只白皙的手。
“久等了清逸。”
聪明人懂聪明人,冷卓君握紧手心里的手,哪怕只有一次能顺从本心,也好。
俩人牵手漫步在街上,此时的他们不是太监,不是长公主,只是一对在城中游玩的平凡伴侣。
脸上含笑,走进黑暗。
时间转瞬即逝,第二日人心惶惶,只因城内南方的顾恩侯府被一夜灭了门。
而凶手画像早已被张贴在城墙上。
百姓凑着份子想要一睹凶手真容,究竟是何人竟罪大恶极,公然在京城犯下滔天罪案,然而一见无不大吃一惊。
就见上面写着六个大字。
灭门者。
刘清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