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灯火阑珊,每年元宵佳节,随着烟火和花灯游船,自成一番盛景。
侯府灭门案的真凶已被追捕入狱,冷卓君首日便受宣上京,大堂之上谁都识得这大名鼎鼎的东厂督主,再次一举成名,成为朝中红人。
至于其中的弯弯绕绕就只有当事人知晓,其余者包括刘景皆是只要一个结果,对于过程并不重要。然而上朝结束后,翰江侯府却主动找上冷卓君问候好礼,对此他含笑收下,至于心里的九九谁又能知道。
风云的一番落下,倒是可以好好过个节,放个松。
“督主这是冷公公派人送来的新衣,请笑纳?”厂公将新衣放在桌子上,冷卓君闻言放下笔示意人可以先出去了。
新衣是京城有名的秀坊修剪裁衣而成,每当到了特地的节日或是季节,刘景就会派人去统计朝中大臣的尺寸去裁衣。
虽然冷卓君平常贯爱浓妆艳抹,但对于衣裳来说多以素色为主,其中最属玄色居多。就连这次新衣也已玄色,蓝色,藏青为基本色。
曾有时就连冷萧都会调侃他,为何不换换颜色,每次他都已“不过分艳丽”为由而婉拒。
手指拂过柔顺舒适的面料,冷卓君想起那人总以一身红衣张扬过日,偶尔换换好像也不错。
脱下飞鱼服,换上玄色常服,在涂抹脸时仅仅只是画了眉,涂了嘴,省了一些繁琐。确认收拾妥当冷卓君才起身,走出府邸。
却不料他刚出府就被一人叫住。
“冷督主。”冷卓君回首就见一身月牙白袍的王良招手走过来。
王良的额角因阳光浮现一点虚汗,就连脸颊上也因赶路而显现出一点红晕:“宫宴一别,冷督主别来无恙。”
冷卓君扫过黑影藏身的角落,额首回道:“王公子,别来无恙。”
该说不愧是王欢喜老来得子对这唯一的儿子喜欢的紧,服装加上配饰倒是一点也不寒酸,看似朴素无华,实则无论面料还是样式全是新颖唯一。
心里想着,余光确实在看角落蠢蠢欲动的身影,想起什么说道:“不知道王公公近来如何?宫宴时身体不算安康,近来可有好法?若有不适切莫隐藏,还望早早宣告太医,以免耽误。毕竟王公公无论对于朝廷还是圣上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多谢冷督主关照,家父今日身体还算安康,听闻元宵灯会家父还特怕孩儿前去老店购买元宵于晚宴做团圆。”
王良显然没料到冷卓君会询问王欢喜的安康,就连他在问候时都做好了对方不会回答的准备。结果事情的发生状态却屡次让他惊讶,说不清楚冷卓君到底是为何?
虽然久卧家中,但对朝廷上发生的事情不说了如指掌也略知一二,自然包括内阁次辅被杀,内阁势力急剧削弱。王欢喜是个工作和家庭分很开的男人,他并不希望工作上的不顺心会被家人知道而跟着焦躁不安,通常他都会将其隐瞒的很好,可惜近日发生的太快,隐藏出现了疏漏不然又怎会被自己得知。
想到父亲日渐削弱的身体皆拜眼前人所赐,王良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但很快就被他掩藏起来,恢复面上的纯良。
冷卓君并没有发现眼前人的不适,相反在听到王良所说话时心底默默浮现出一场阴谋。
既然能栽赃陷害长公主,为何不能陷害内阁首辅,况且王欢喜接任内阁首辅多年也该换人了。
想至此,冷卓君看向王良的眼神多了一丝深意,虽然俩人交集也就在宫宴上的短短一眼,但多年来的经验在告诉他眼前之人并非表面上的纯善。要想实现计划,还需细细斟酌才对。
俩人简单交流几句,各自都在话语中藏匿针锋,是躲是刺全看二人,结果一场谈话下来二人不分胜负,谁也刺探不出对方的底来,要是真在宫中当值只怕相当于另一个“王欢喜”,能归顺为己所用是最好,不能就要趁早斩草除根,免得危害到自身利益,得不偿失。
长街上人来人往,唯独俩人气氛古怪,搞得旁人纷纷躲避深怕触及自己得不偿失。
简单的行了个街,冷卓君按照时日去了觉音楼赴场酒宴。
这场对于他人喧嚣至极的宴席,对冷卓君一行人则是一场平凡的小日,了无生趣,了无繁琐,还不如跟朋友喝个小酒一共快活。
接连多日,东厂上上下下繁忙不停,身为东厂督主的冷卓君更是忙到没影。
张怀瑾得了父亲的旨意一大早就到了周睿府邸。
一改往日不正经形象,张怀瑾神情严肃,衣着简单不失华贵,倒有几分丞相之子的样子:“王爷,家父命我相告王爷一件事情,望王爷定夺。”
在朝廷肃杀多年的周睿周身气息乃是非凡人可得,一眼便看知事情的严重性,也就不在客套直奔主题:“但说无妨。”
“王爷可知前几日的顾恩侯府灭门案,其中并非只有顾恩侯一人所成,它牵扯出了一个神秘的江湖联盟,联盟的首领无人知晓其身份,但我们得到令一个团伙的消息,这便是同为五大侯府之一的翰江侯府。”
张怀瑾从怀中拿出账本交给周睿:“这便是顾恩侯与翰江侯密谋□□的证据,一直被顾恩侯藏在自家账房内。经过走访调查发现这翰江侯府不止是有了祸心这么简单,不止是提供火药和私盐买卖,更是在第一学府翰林学府有了私密。只是这翰林学府乃是学子之地,我等不方便调查,还请王爷多多关照。”
翰江侯府乃是五大侯府之首,无论钱财地位均是无法与普通侯府有可比性,不说是将门之后,国之重臣,单轮开国大臣一身份就能得到刘景一些绿通。
若是翰江侯府当真出了问题,那可真非旁人可轻易能对之事,周睿知晓此事严重性,自然答应了张怀瑾话中有话,暗自调查此事,不与他人主动声张。
有了周睿坐镇,此事自然叫人放心,单轮铁面无私,无人能与其抗衡。
出了王爷府,已是未时,张怀瑾并未归家而是顺着街道,轻车熟路走进一家府邸。
“事情办妥了。”冷卓君将清凉的梅子水递给张怀瑾。
被闷热怀的张怀瑾接过碗就是大口灌下,丝毫不顾及流出的水沾湿了昂贵的衣领,用袖子擦了擦嘴巴,道了一声“爽”,一屁股坐在软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