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之后,便是修整工作。
尘埃落定只是这件事的尘埃落定,对于刘清逸和冷卓君二人来说,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
便是刘景之死的清白,他们还没有给他。
事关重大,经过俩个医师一个仵作的连番轰炸加斥责,刘清逸险些没能回来。
好不容易做完,就等结果之后,出来时又是晚上了。
时间不早了。
在回去之前,她先去了一趟膳房。
“啊,长公主你可是来了,督主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就连放在门口的饭也不曾动,迟早要坏了身体的。而公主这些天一直在忙皇宫的事,基本都是随便对付几口,小的已经准备好了的俩人份了,谁坏身子另一个人可都不好受。”
赵伍一边将食物放在饭盒里一边虎口婆心地说道,毕竟在他们看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饿得慌,少吃一顿就不舒服更不要说要么对付,要么是干脆不吃,肯定是不行的。
这小厨子倒是邻牙利齿的很,刘清逸笑眯眯的想。
“天气酷热,小的做了冰梅水和一些开胃的吃的,公主和督主可要好好休息呀。”
刘清逸向赵伍道了谢,看到桌子上已经准备好的食盒。
“辛苦你们了,交给我吧。”
刘清逸提着食盒离开了膳房。
明阳殿内,烛光摇曳。
冷卓君静静坐在床边上,手拿一本书看似看的十分专注,实际上眼睛丝毫没有放在书上,迷离游魂。
那夜亲眼目睹冷萧跳楼的身影,接连几天都能梦到对方的身影。
面无表情,头破血流,七零八落的姿态静静看着他,浑身是血。
每一次冷卓君都会惊醒,然而便是一整晚坐在床榻上不曾入睡。
他很清楚,自己不敢睡了。
有关噩梦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刘清逸,只因为皇宫这边还离不开她,他并不想让刘清逸过度费神。
纵使他不知道每晚刘清逸总会在窗外看着他被噩梦惊醒的样子。
她尊重他的选择。
就在这时外面的声音唤回了他飞散的思绪。
“卓君。”
是刘清逸。
冷卓君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确认无误之后才让人进来。
刘清逸轻轻将门关上,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我还以为你要像拒绝他人一样,把我拒绝门外呢?”
冷卓君笑道:“我拒绝谁都不会拒绝你。”
刘清逸点头:“我知道。”
冷卓君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刘清逸:“外面很热吧。”
刘清逸一饮而尽,抬手擦去额头的汗水。
“可不,简直就是疯了一样。”
“那你还这么着急干什么?”
看她不停从额角留下的汗水,以及发红的脸颊,还有她刻意调整的呼吸,无不证明这段路来的是多么的急促。
刘清逸倒不是很在意的坐在椅子上,打开了食盒:“还不是知道你还没有吃饭,所以就来的快些,我还让膳房准备了冰梅水,你喝点可以开开胃解解暑,但不能空腹喝。”
“还说我呢,你还不是什么都没吃。”
只是扫了一眼,冷卓君就知道里面是两人份的食物。
刘清逸摇头:“我还是吃了几口的,这点我可是比你强。”
冷卓君接过筷子,看着刘清逸的双眼,明晃晃的“你还挺骄傲”的神情,看得刘清逸直接点头,接受了这虚心的赞扬。
两个人吃起饭来,确实是比一个人要轻快不少。
况且饭做的确实是不错,最后再一碗冰梅水下肚爽快的很。
“晚上不用执勤吗?”
冷卓君看着刘清逸换衣服的举动问道。
“当然不用,累了那么多天,想和你好好睡一觉。”
刘清逸一边说,一边点燃了安神香。
冷卓君往里去了去,给人留出地方来。
刘清逸躺上去,毫不客气地伸手搂住了冷卓君将人往怀里带,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
真是莫名的安全感。
冷卓君这样想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直到第二天醒来,冷卓君都不敢相信自己昨晚竟是没有做到任何梦,睡的异常的沉稳。
“醒了?”
早已起床,着装整齐的刘清逸见到在床上呆愣的冷卓君,弯了弯嘴角。
“你起的这么早。”
“时辰一时之间没办法调过来,趁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
刘清逸走到床边,俯下身在冷卓君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昨晚睡得好吗?”
红了脸的冷卓君,轻轻点头:“睡的很好。”
刘清逸说道:“接下来每天都会睡的很好的。”
然而这句话却是引起了冷卓君的警觉:“清逸,你……”
刘清逸伸了个懒腰:“好了好了,早膳马上就来了,先去洗漱一番吧”
说罢,她就转身避开了冷卓君的目光。
三年以后,静心崖顶。
一身黑衣的冷卓君静静坐在地上,面前则是一处墓。
墓的主人正是冷萧。
冷卓君拿起酒壶喝了一口,看着墓碑:“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啊——一直都是知道的,知道我做梦会梦到你,知道我睡不好,也知道我一直在逃避,真是我还瞒着她,说到底我才是那个傻子才对。”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笑了:“你可不要嫌我啰嗦,虽然这墓是我提出来的,但地点和打造可是被她一手包揽了。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竟然知道你喜欢美景,我原本是要将墓建在周兰山的,是她同提议了静心崖。说是周兰山是他们打仗的地方不太好,你会睡的不安宁,而这静心崖堪称山水之乡是个宝地。你说你若是知道我们给你擅自做了墓,会不会跳出来揍死我们。”
说的渴了,又喝下一口酒,抬头看着蓝天:“若是能出来打也是挺好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