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们之恩,急的快要落下泪来。
“确实不严重——”
自己团成一个团的发髻被师姐捏了下,纪晓芙感觉自己的眼泪稍微回去了一点。既然师姐也说不严重,那定然……
“俞三侠要再晚一刻钟使出这招,那手指就该全断了。”
白鹤鸣幽幽地说。
这下纪晓芙倒是彻底哭不出来了。
俞岱岩听到这话,大笑出声。这白师妹平常和他说话客气得体,照顾师妹温柔妥当,却没想到讽刺人的时候嘴却毒得很。
“多谢白师妹手下留情。”左手的每一根手指都在向大脑传递着痛觉,他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手帕,“留我俞三一只手。”
白鹤鸣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我现在觉得不该留,不若俞三侠你再把左手还给我?”
“啊……虽然……白师妹这么说……”俞岱岩的笑容透出几分尴尬和不知所措。他对这种情绪缺乏应对经验,只得胡乱转移话题,“不必喊我俞三侠,你若不介意,按照武当弟子的叫法喊我三侠或是师兄都可以。”
当然,按照武当弟子的话,还有一种叫法是“三哥/三弟”,但要是这么喊,就显得过分亲昵,甚至有几分暧昧了。
白鹤鸣自然没被他成功转移话题,但如果喊俞岱岩“三侠”的话——她脑子里自动浮现出后世某个雄伟壮观,动用了举国之力的著名水利设施。
“噗——”
纪晓芙看了白鹤鸣一眼,见怪不怪。她一向知道师姐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时候笑出来,有时候甚至师父讲话,她师姐也会露出诡异的笑——用师姐的话来说,她和其他人“笑点不同”。
俞岱岩自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他不知自己是不是仓促间说错了什么话,怎么白鹤鸣突然笑了起来,原本的三分尴尬变成了七分,脸上有些发热。
“白师妹……”
他有心想问问为什么,却不料白鹤鸣却抢在他面前开了口。
“外头雨大,俞……咳咳……俞师兄,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白鹤鸣发笑,但至少她也不再生气了,俞岱岩又觉得似乎也不必刨根问底,非要问个明白。他站起来,跟着白鹤鸣和纪晓芙进了屋,由着二人拿出行囊中备好的伤药,给自己好好包扎了一番。
很难说白师妹给自己包的时候有没有一丝泄愤的成分在,俞岱岩想。
他可从来没给自己包扎的这么丑。
几次俞岱岩都想用玩笑话问问白鹤鸣是不是还在生气,结果每次他抬头,都能看到对方和善的笑容。
好吧,丑就丑点了,至少峨眉给他上足了药,布带都裹了好几层。
除了包扎之外,他们还不得不处理另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断剑扎进木墙里,拔出来之后,那里出现了一个洞。
“你觉得,我们要赔多少钱?”
俞岱岩站在屋内,从木板的裂缝中看见外头白鹤鸣依然和善的微笑。
“呃——”
这是一个超过武当俞三侠经验之外的问题。
对上白鹤鸣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再转而对上纪晓芙那天真求知的眼神,俞三侠也不得硬着头皮面对此事。
“我去找船家……”
经过一番波折,这场比武总算告一段落。而这艘不大不小的船也依然继续在烟雨蒙蒙的长江上穿行。
三人都以为这段路程的后半段将会安稳的度过,直到他们上船的第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