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可远处并未有什么人。
“疏疏?”
她又喊了两声,林疏疏才回过神,发现她。
林疏疏脸上染着淡淡的粉色,有些心不在焉,对于她出去这么久,竟也未曾多问,只说了句:“咱们回去吧。”
回到膏子铺,把方才看中的胭脂水粉买下,两人又回到马车上。
一上车,秦忘机便拿出粉盒,对着妆镜,往脖子上扑了厚厚几层粉,确定一步之外看不出来,才放下心。
等她弄完,马车已经到了林府。
直到下车,林疏疏都未曾发觉她脖子上的异样。她无比紧张,打好的腹稿都没派上用场,便顺顺利利过了这一关。
但一向细心的姐妹这次竟然如此大意,秦忘机总觉得不太寻常。
回府后,她抄着小路走,谁知还是碰见了萧行一。
她心脏狂跳,等着被他像上一次一样,询问她身上的“伤”,可萧行一却也跟林疏疏一样忽略了她身上的异常。
萧行不知为何,有些魂不守舍,直到跟秦忘机打了照面,险些撞上,才后退一步,拱手行礼。
秦忘机礼节性地发问:“表兄,这是要去何处?”
萧行一苦笑:“出府转转。”
说着就要绕开她走出去,全然不似往日见了她那副殷勤的样子。
想到今日遭遇,秦忘机更加迫切地想要跟他完婚,连忙转身,看着他的背影,问:“表兄,此番考得如何?”
萧行一脚步一顿,须臾转过身来,笑着回道:“明日放榜,等我得到消息,第一个告诉表妹!”
秦忘机连忙也回他一个笑容,这才福礼告辞了。
*
回到东宫,宋桢直奔书房,准备处理政务。
在案几后坐定,拿出几本奏疏,看了会儿有些口渴。
“星临。”口中唤着近卫的名字,他的视线仍在奏本的文字间游走。
可侍卫却迟迟未有回应。
宋桢的视线倏地停下,定在奏本上那个“臣”字上,等了两息,抬起了头。
侍卫星临像平日里那样,站得笔直,满脸肃容,凝着远处。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模样。
装的倒是认真,宋桢不由哂笑,又拔高音量唤了声:“星临!”
星临这才刷地转身,拱手躬身:“属下在。”
“宫外风物如何?”
星临想了想,面色漠然回道:“分外繁华。”
“确实繁华,乱花迷人眼,迷得你都不听孤使唤了。”
星临的眼神有一瞬无措,垂头拱手:“属下知错。”
宋桢乜他一眼,把视线投向一旁空荡荡的茶杯。
星临立即走过去,拎起白玉茶壶往里注满。
这时,蔺汝贞来了。
宋桢立即从书案后绕出来,对他拱手:“太傅。”
蔺汝贞对他颔首,宋桢抬手指向一旁的座椅:“太傅请坐。”
待蔺汝贞坐下后,宋桢才在他下首坐了。
星临知道主子和太傅要议事,奉了茶,便退到书房门外。手伸进怀里,摸到那块棉布手帕后,唇角轻轻扬起。
蔺汝贞端起茶杯呷了口,放下茶盏,视线不经意从宋桢脸上掠过,正待开口,突然又朝他定睛看去。
盯着他脖子上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殿下你这……”他一把年纪,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惊讶这痕迹弄得也太不是地方了。
“你就不怕皇上看见?”他眼珠子就快要瞪出来。
宋桢面色如常,伸手抚了上去,嘴角噙着笑:“猫儿抓的,太傅不必担忧。”
蔺汝贞见他脸色狎昵,不禁摇头,正色道:“殿下,大业未成,万不可沉溺其中啊!”
宋桢这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拿开,端正了面容:“太傅教训的是。”
他脖子上痕迹太过鲜明,蔺汝贞不忍直视,扭头避开。
看着对面的椅子,眨着眼,边整理思绪边进入正题:“明日春闱放榜,三日后,便是殿试。殿下,这可是让皇上认可你的文采,在未来朝廷新贵面前树立威信的好时机啊,你可得认真准备。”
“徒儿知晓。太傅放心,徒儿定会好好表现。”
蔺汝贞走后,星临回到书房,身后跟着另一名近卫惊云。
宋桢刚坐到案几后,见惊云两眼放光进了书房,便问:“招了?”
日前,竟有一名太监竟甘冒风险在他的吃食里下毒,在刑房审问多日,都未曾招供。
“招了。如殿下所料,幕后主使是陈贵妃。”惊云一脸肃容。
果然是她。
如今宋桢虽是皇长子,但他深知,东宫的位子人人觊觎。只怕,等着他的,远远不止一杯毒酒而已。
三日后。
宋桢一早换好朝服,等在太和殿外,心情和煦。
此番秦忘机那表兄落第,秦廉那老头断不会把她许配给一个商贾之流。
总算扫清了这个碍眼的,如今,他要抓住一切机会,博得父皇欢心,坐稳储君之位,早日请求父皇将秦忘机许给他。
几位主考官陆续到场,其中就有秦浩然。他和几位官员一路走来,相谈甚欢。
一个官员:“浩然兄,听闻侯府好事将近啊?恭贺恭贺!”
秦浩然:“舍妹的事,竟传到几位耳朵里,可见时人愁她婚嫁之事久矣。”
另一个官员:“令妹素有美名,京城的公子哥,哪个不牵挂她的婚事!这下好,但闻举子笑,不闻进士哭啊!”
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飘进了宋桢的耳朵里。
宋桢的目光像一阵寒风似的扫射过去,等着秦浩然他们过来。
秦浩然他们走过来,对宋桢拱手行礼过后,宋桢立即开口:
“诸位方才所谈何事?”
几个官员看着宋桢森寒的面孔,顿时噤若寒蝉,避到远处站好。
唯有秦浩然垂首,恭敬回道:“殿下,方才臣等在聊臣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