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为到了沧云县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县衙。 他从早上吃完早饭到现就没有吃过东西,现在是又累又饿,决定先去找个食肆吃个午饭,再去不迟。 随便找了一家靠近大街,食客较多的食肆走了进去。 一进大堂就有小二过来招呼, “客官里面请,里面还有空位。” 方有为跟着小二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 小二用手上的抹布擦了擦桌子,问道:“不知客官想吃些什么?” 方有为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写有菜名的木牌,“来一个焦溜丸子,一个炒青菜,加两碗米饭。” 小二听完,大声的报给掌柜,又给上了一壶茶水才退下。 点完菜,方有为打量了一下这食肆大堂,只见大堂不小,有十来套桌椅。 现在基本上每张桌子上都有人,再有客人来只能拼桌了。 这时,就听到隔壁桌的客人小声说道:“张兄,我跟你说件事,我上个月不是跟我家大舅哥去易城了吗,当时在那里听说了一些事。” 方有为余光扫去,只见两个做商贾打扮的中年男子,面对面坐着,刚刚说话的是一个长脸皮肤黝黑的瘦子,对面是个圆脸的矮胖男人。 只听被唤做张兄的矮胖男人回道:“李老弟,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 姓李的瘦子道:“和我们合作的买家祖籍是嘉运郡的,他上上个月回去看望家人,碰到几个越国口音的人在说话。 他偷偷躲在一旁听了听,那几个越人说的是,如何在几个较近的郡城暗中买粮草。还说都怪那些胡人太能吃了。 祁阳郡里已经没了百姓,根本没有人种庄稼,他们虽占领了祁阳郡,却不会种田,还要在别的地方买粮食才行。” 那姓张的伸出手止住他的话,“等等,等等,听你这话中的意思,是越人竟与胡人联合了?他们可是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北!” 姓李的瘦子一脸正色的点点头,“张兄果然聪明,小弟就是这个意思。” 姓张的道:“那人可曾跟官府上报过这事?” 姓李的瘦子道:“没有,他不知道该跟哪级的官员上报,况且他的家人都在嘉运郡,离着那些越人不远,他怕家人被报复。” 姓张的左手握拳砸在右手手掌,低声斥道:“糊涂啊!如此重要的事他不上报,等越人联合胡人打进来就晚了!” 深吸口气姓张的又道:“你可知若是那嘉运城一破,紧跟着易城也难保。 两个城池都没有什么天堑、屏障,都是易攻难守的城池。一旦被围,那里面的人很难逃出来。” 姓李的瘦子叹了口气,“谁说不是,所以这一路上我心里都在犯嘀咕,想找个人说说,又怕给家里人招祸,只好来找张兄你念叨念叨了。” 姓张的伸手隔着桌子拍了拍他的胳膊,“咱们一介布衣,本不该谈论这些的,可若是越人胡人真的联合南侵,咱们大炎危矣。 多年来朝廷重文轻武,等那些老郡守们没了,估计都将后继无人……” 姓李的把手指放在嘴边,急忙“嘘”了一声。 “张兄慎言,万不能妄议朝政。” 姓张的自知失言,连忙拿起筷子加菜,不再说话。 姓李的也不再出声,还谨慎的朝四周瞧了瞧。 方有为收回余光,端着陶碗喝水,心里不停思量这两人的对话。 看来经过这几个月的养精蓄锐,越人贼心又起了,想来越人也知道自己人数对大炎朝来说不占优势,所以联合了东北边的胡人。 两国联合,那兵力可就不可小觑了,而且两个民族还都是善战的马上民族。 就像刚才那姓张的所说,大炎这些年重文轻武,早已没有可战之将,没有将军怎么领兵? 方有为突然觉得有些时间紧迫,看来那越人胡人已经联合,准备南侵!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他要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上报,不管真假先做好防备,总比被打个措手不及要好。 他可不希望刚刚安稳下来又要举族逃亡。 这时小二端着他点的饭菜走了上来,把托盘架在桌子一角,一样一样的端下来。 “客官点的菜齐了,请慢用。” 已经陷入了沉思的方有为被惊醒,抬头看向小二,回过神对着小二道了声谢。等小二离开,快速的吃了起来。 他决定等吃完饭马上就去县衙,若是这里没有,他就赶去那长垣县打听一番。 再找不到舅舅的话,就要先赶回南岳郡城,把这事儿告诉邵阳。 他知道邵阳外祖父就是嘉运城的郡守,若此事当真的话告诉他最合适。 方有为快速吃完桌上的饭菜,结了帐,直接就去了县衙。 在专司管理户籍的主簿那给了些好处询问了一番,并没有找到舅舅一家的下落。 他就不再在这里停留,马不停蹄的往南走。 之前来的时候用了半日的时间,往回走的时候加快了步伐,两个时辰不到,就赶回了码头那里。 赶到码头天已经黑了,再赶路肯定是不行的,随便找了一户渔家投宿,睡一晚,明天早上再赶路。 这时就他一个人,不像之前族人们在一起可以随便找地方搭帐篷休息,而且他除了小灵还有一些银钱,什么都没带,没办法露营。 再一个,这里也不像在山里面可以打猎,这里只有水,方有为就没折了,他可是个旱鸭子。 第二天一早,告别了借宿的渔家,匆匆的往南赶。 这边离长垣县比较远,走了差不多三个多时辰,才刚到县城的外围,刚看到那个长垣县的界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