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然是庶出，但总要嫁去正经人家做大夫人的，那些人家不喜欢女子读书。”
念妙算是赤裸裸地替吴念娇复习了一下她的记忆。
念妙从小就有很深的尊卑观念，自我以下阶级分明，一直笃信自己要飞上枝头。看不起庶女对她来说就跟喝水一样正常。更有甚者，汝南王还没倒台的时候，她就对那桩和魏如鹤的婚约不甚满意，之后魏如鹤失势自然是弃如敝履。
念妙要的是听话的跟班。
至少现在看来，念妙不讨厌吴念娇。那么一个月后推吴念娇入水导致她变傻的人说不定又是三姐念姚。
吴念娇不愿触了念妙的霉头，否则一个念姚再加一个念妙，她吴念娇就算不落水也得落水了。
于是吴念娇放低姿态，委婉地反驳：“但是四姐，要是之后陪你去书院的话，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人家只会觉得我们吴家粗鄙。”
念妙若有所思，道：“名字确实得学一学。”
“那些常用的字也得学一学，不然像今日一样，连‘对不起’都看不懂的话，还是太容易暴露了。”
念妙一个白眼翻上天：“书院里谁会跟你写字条啊。”
吴念娇端出一个傻笑：“那万一有谁托我传信该怎么办？我怕办坏了你的事。”
念妙闻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飘过一朵红晕，结结巴巴地道：“哎呀，那……他确实会来书院。那你还是多学点字吧。”
吴念娇一怔。
随即她苦笑一下，念妙口中的“他”，就是魏如鹤啊。
现下正是念妙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和她吴念娇没有半分关系。
念妙以为吴念娇要替他们传信么？那她一定会把魏如鹤碰过的字条撕得稀巴烂。
更何况，她只是想用这个理由学字而已，跟本就没想过跟她去书院。
到时候学会认字了再寻个由头不去就是了，反正念姚巴不得把名额让出来给她呢。
“念娇，你怎么又走神了？真是的，从小到大你就这样一副傻愣愣的样子。那么笨，我都怀疑你根本学不会写字。”
吴念娇敬业地漾出傻笑：“只要四姐教我，我会努力学的。”
“你太笨了，我可不教你。我让厄嬷嬷教你，她会的不多，你囫囵学一点就是了。”
吴念娇心下一沉，她可不想像念姚那样学一堆错别字。看来从念妙这儿学字还是没走通，得另想办法。
念妙没看出吴念娇的不悦，自然而然地认为她一定对自己感激涕零。
念妙嘴上嫌弃吴念娇笨，实际心里受用得很，有这样一个能处处衬托她的妹妹在身边，她满意得很。
于是念妙大发慈悲地邀请道：“这几天没有念姚在旁边嗡嗡嗡嗡，我清净了不少，不如你过来我屋子里玩吧。我有好多爹爹和哥哥带给我的玩意儿。”
“好的，四姐。”吴念娇应下。
“明日就来？”
“好的，四姐。”吴念娇依旧是这句话，几乎成了她的回答模板。
吴念娇算是摸到了和念妙相处的模式。既然她想要一个听话的笨笨的妹妹，那她吴念娇扮演就是了。反正她做傻女那么多年，装傻充愣还不是手到擒来？反而要扮演聪明人可难多了。
念妙离开之后，见日上中天，薛姨娘遣了铃铛去后厨拎了午饭来。她们院子小，统共就主仆三人，没有小厨房，吃喝用度都走的公中路子。
草草吃过午饭后，原想小寐一会儿，谁知蓝芍又来笃笃笃地敲门了，也不多话，放下念姚的第二份赔罪字条就走。
吴念娇展开字条，和昨天的一模一样，现在吴念娇知道了，这是带着错别字的“对不起”。和昨天不一样的是，念姚在角落里画了一只小乌龟。
吴念娇忍不住噗嗤一笑，念姚真是个刺头，一边道歉一边骂她是乌龟。
薛姨娘见她开心，也跟着笑起来。母女二人便在屋里边学边教地做了一下午女工，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
铃铛挎了个篮子刚从外边回来，远远地喊道：“薛姨娘，五小姐，老爷回家了，今日晚饭在中厅吃，说是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