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道“张瑞狼子野心,当初张路在肃州起兵,亦是他在背后推波,西齐高峰之战元气大伤,他不趁机分杯羹,倒说不过去了。”
如今西齐局面,淇县已归入关中,瓜州往北,河州往西都是张瑞占着,西齐名义上,只剩下金城郡一座大城,以王通手中的兵力来说,对抗燕郡王无异于,以卵击石,江絮想到这,道“王通是不是有投降之意?”
“这到未曾听说,只张瑞离开前,在西齐军中散了谣言,道是王通曾为换肃州,杀功臣进献,这事在西齐军中引起不少争议。”江怀说道,看向江絮,这事的内幕,她应是比自己更清楚。
江絮微怔,张瑞所说之事,应是当初诛杀孙明清一事,这亦是陆文与陆政之开始产生分歧的开始,她道“原是这事,阿兄不知,当初死的人,正是与张家有仇的孙明清,陆政之以其人头换肃州,当日陆文便不同意此事,只是他一意孤行,没想到,他死了这么久,这事还是被拿出来做文章。”
江怀恍然,道“若真如此,这张家算的深远,当日以肃州诱惑陆政之杀孙明清,想来一来是为了报仇,二来恐早就有用此事乱西齐军心的意思。”
江絮点头,张路当初投降,亦是不得已为之,心中岂会没有反扑之意,孙明清之死,可谓一举两得,她道“既然如此,我更该回去,不管西齐如今是投降还是死扛,都已经是关中囊中之物,我此时回去,更好找人不是。”
江怀原有意让她看清局势,莫要去蹚浑水,没想到还成了她回去的理由了,他这会子越发能理解,世子劝她去燕郡王麾下的心思,这要没世子劝说,说不得她又孤身一人去了哪里,好歹去了燕郡王麾下,还能有个音讯,一时竟然不知该再说什么,只好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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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郡行宫,王通面带疲惫,不复往日自信傲慢的神情,他瞥了眼大殿上,战战兢兢的小皇帝陆开,只觉得头更疼了,使了一个眼色,便有内侍来劝那小皇帝出去玩,小皇帝见王通阴鹜的脸,吓得不行,听这话,跑的比兔子还快,一会就见不到人影。
殿中只剩下王通与其几名心腹,众人皱着眉,其中有一人,说话道“中书,如今前有狼后有虎,我们该如何是好?”
王通揉了揉眉心,道“你去拟折子,派人给燕郡王送信。”
“中书!此时归降关中,如何对得起先帝在天之灵!”
自古投降一事,从不被人称颂,他知此言必有人反对,瞥了一眼说话之人,道“许侍郎,以你之见,莫不是要看着西齐落入张瑞之手,才算对得起先帝。”
许侍郎不言,张瑞残暴,他们若是落到张瑞手中,哪里还会讨的好,如今他在瓜州虎视眈眈,若非忌惮关中收渔利,恐早已攻来,一时不敢在言语。
殿中争论不断,小皇帝陆开这边,倒是十分清静,他本是一人在院中玩耍,见那内侍不查,偷偷从院门溜了出去,顺着小道一路往后宫而去,自先帝去世,后宫早已冷寂,处处都是冷宫,他兴至一处院前,敲了敲门,不多会,内里有人开门,探出头,见是他,忙侧过身子,待他入了门,又伸出头去,查看周围,见四下无人,方关上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