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君孤身拼搏惯了,虽然初到异地,内心会有茫然的恐惧,但强大的适应能力,使得她内心很快平静,开始思考在这个世界的生存。
现在是1971年的冬天,还是挣工分的大集体时期,距离知识改变命运的1977年还有六年时间。
这六年想要过上发家致富的日子,不能搞个体经济,只能从事集体产业。
因为年代特殊,必须在地里挣工分,不挣工分就没饭吃,就算是大队的副业,也只是农闲时期允许经营,不能影响生产这个主任务,毕竟粮食要上交公粮,大队也不敢掉以轻心,主业和副业是泾渭分明。
顾颜君顿时头疼不已,干农活还是件麻烦事。
她宁愿坐办公室加班熬夜一整晚,也不想顶着炎炎夏日,或寒风凌冽在地里刨食,累得腰酸背痛。
这娇滴滴的身子,也不是个适合干农活的,从小没干过,没锻炼出来,干一天农活回到家,浑身都要散架。
农村文化也十分匮乏,每天就是吃饭睡觉干活三件事,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对于在现代社会生活惯得顾颜君,刚穿书没一会,就十分想念她的手机了。
顾颜君叹了口气,胡思乱想一阵子,又想到指望不上的娘家。
在原主心底,唐靖如对她的母女情,从把她包办婚姻嫁给山里汉子已经彻底了断了,顾颜君尊重原主的意愿,不会再和唐靖如有所来往。
唯一的安慰便是生父顾如晦,即便下放到农场干最苦力最脏的活,父亲也时常给原主邮寄书信,要她保持乐观,做一个有理想的年轻人,不能被眼前贫苦生活打倒,也会邮寄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钱票,要原主改善生活。
书中记载这位老人,平反后又回到大学任教,善始善终。
顾颜君又看向灶房里拿着葫芦瓢儿,忙着打热水的周野,昏暗的光线下,逼仄又温馨的灶房,男人质朴瘦高的背影让她感觉既遥远又亲切。
周野是大队出了名的劳动力,最有力的汉子,也是干活最卖力的。挣工分别人挣个七八工分,他总是干最累的活计,比如背扎称的水谷子,能挣个十工分,一天早工,晚工从不落下,全天下来多的时候挣个二十工分,抵得上两个劳动力,这样辛苦拼搏的汉子,长得又糙又野,强悍生猛有男子气概,又特别疼老婆,除了穷了点,没有缺点了。
“水打好了,过来洗脸。”周野转头朝她淡淡一笑,手里拿着干净整洁的毛巾。
这个场景,平淡得不能惊起半点波澜,顾颜君却从他温润的眼眸里,感受到了柔情似水的温柔,和一种前世孤单已久,享受床上激情,床下冷漠的快餐生活,从未体验过的陪伴的魅力。
她渴望陪伴,又恐惧现代社会出轨成性的婚姻,所以这个质朴忠诚的男人带来的平凡生活,会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温馨浪漫。
顾颜君笑着走过去,拿过毛巾,将双手伸进温热的水里,冰冷的手指被热水包裹,呲呲热烫的感觉从骨骼里冒出来,浑身都在刹那间感受到温暖的包裹,舒服地让她感觉像是在泡一汤舒服的温泉。
顾颜君扭干了毛巾,舒服地敷在脸上,又往脸上仔细地擦了擦,转头看着站在旁边的高大男人,抬头的刹那,便看到男人极致优越的喉结,黝黑的肌肤充满了乡下糙汉的诱惑力,许是被她盯久了,突起的喉骨滑动两下,连吞咽声都性感地让她心尖发麻,心脏怦然搏动。
顾颜君再看一眼他穿着蓝色粗布棉服,棉服还挺单薄,所以冻得浑身泛着薄红,让人好想给他捂热。
视线又不经意往下一瞟,心里快要炸开花了,这年代处男都要绝种了,还是回到七十年代让她碰到了十八岁的小嫩男,要不是忍着,开心地嘴角都要笑烂了。
她的宗旨一向是钱自己挣就是了,找男人的唯一标准是够粗,够大,够硬!
而周野这双温厚的大手,挺拔的鼻梁,明显突起的喉结,宽肩窄腰,看得她想要立马生孩子。
“我洗完了。”顾颜君眉梢得意地难掩兴奋,抬头朝着男人抛了个媚眼儿,笑得春风满面,又带着新婚少女的羞涩,可谓是把演技运用到了炉火纯青。
这一眼把十八岁小糙汉勾得心尖儿都酥麻了,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通红,并且眼睛像是被灼烫到了,迅速害羞地错开了她的眼神,低声拿过毛巾,又把准备好的牙刷牙膏和漱口杯递给她。
顾颜君看小糙汉红了耳朵,心底的愉悦瞬间炸开了胸腔,害羞会脸红的男孩也太可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