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名孤儿,是丁府的一名家丁。
俗称杂役。
小杂役自然是被老杂役收养的。
他的生活自然很平淡。
老杂役待他很好。
生活虽不富裕,但他很开心,没心没肺的开心。
他生性乐观。
如果,没遇到她,他或许这辈子就这么下去了吧。
她,正是豆蔻年华,却被悲伤缠绕。
右腿天生残疾,从小就藏身于高阁,性格孤僻。
她不愿与人交际,甚至是丫鬟仆人。
她喜欢一人、一案、一橱书。
两人本是天与地,是从无交接的点。
但缘分偏偏无道理,没理由来了。
这东西它很奇妙,同时,它也很混账。
他在老杂役的坟边遇到了一只小猫。
才睁眼,刚出生不久。
还只会软软的喵喵叫。
他天生心善,手下蝼蚁都不肯杀。
怀着众多佛家弟子都无的这份慈悲心。
自然地,他弯腰跪下用衣服捧起,把它带了回去。
它很聪明,聪明的不像普通的猫。
他私下猜想或许有妖族或者灵兽的血脉。
它很能吃,吃得比他还要多。
它的肚皮总是圆滚滚的,就像西瓜一样,却又是软绵绵的。
因此,在下房院中你常常能看到这样一幅滑稽的画面。
一个瘦小的他肩上扛着胖胖的它。
从此,他有了新的家人——胖球。
胖球仗着它的可爱与机智,游走于丁府食堂,众多下人仆役对它是又爱又恨。
它很调皮,很爱玩,很爱爬高上低。
下院杂役居住的的小小区域很快便满足不了它。
它盯上了与下院相隔的一间常年孤寂的高阁。
这个高阁与热闹的下院格格不入。
突兀兀的、孤零零的。
只有在雨天和沉闷的阴天才显得那么应景,人们才会注意到。
胖球在摇着尾巴攀登于高阁之上,优哉游哉。
兴起的时候哪能注意到雨云的聚合。
须臾,倾盆大雨顺势而下。
也只有雨天,这高阁处那偏西的窗户才会打开。
胖球弓着身子弹射了进去。
“呀!”
第一次见面的感觉,恐怕更多的是惊吓。
但很快,胖球凭着它的“猫色”,又虏获了一位猫奴。
自此,一人一猫成了伙伴。
她与它常常在一起聊天。
虽然大多是她在自怨自艾,胖球只负责偶尔应付的“喵喵喵~”
但不妨碍这对伙伴的友谊快速增长,愈发弥厚。
虽然只有半年,却建立了一辈子的情谊。
胖球作为她首要的也是唯一的闺中密友,却突然连续三天没有来找她。
她坚忍的心不免出现了担忧害怕。
它给她带来了多年不曾有的欢乐与暖意。
因此,即使这日,天很晴、很明、很暖。
小阁的西窗却破天荒的推开了。
可惜,窗户对着的下院没人注意。
谁会在晴好的天气里关注这一扇小窗呢。
隐隐约约,她听到了它的叫声。
熟悉却又陌生。
这猫叫声有撒娇的意味,与和她在一起充满温柔知性的叫声完全不同。
她的心被勾起了,带着她的脚走下了小阁。
一瘸一拐的朝猫叫声走去。
说实话,她走路的姿态并不雅观。
...........
胖球生病了,三天才好。
他很担心,这是胖球的第一次生病。
好在现在看它又活蹦乱跳的样子,他便放心了。
玩得正开心时,胖球突然喵的一声,迅速从他肩上窜了出去。
“胖球!你去哪?”
他喊道,拔腿就去追。
前面的小阁可是他们下人的禁区!
追了几步,远远的,他看见胖球熟练地从她的腿脚爬上肩膀。
“胖~”他到口的话语截住,一时怔了。
柳眼迷离,条条牵绊,翠绿的衣袂不决,正翩翩起舞。
扫过心湖,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
清风不问明月,我又何须问你,问你是否与我前世曾相遇。
她看到胖球绽放的笑意停住了。
你看啊,那少年呵,痴痴的、呆呆的,他的嘴角半张着,他的心翻滚回旋。
他眼眸中,那亮晶晶的,是我吗?
那一抹绿色、那荡漾的心悸。
一束斜光破了这霾,洒下了漫天的虹光。
从此,我将挣脱了这孤独的锁链,扎身于爱意的海洋。
..........
他与她成了伙伴,成了最好的伙伴。
他们此时还不懂,这与和胖球的感情并不同。
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命。
她只知道他是她的魂。
这是一段最纯粹、最青春、最懵懂、最炽烈,当然也是最美好的时光。
他们把彼此的兴趣培养成了共同的兴趣。
她教他识字、读书。
她从小就嗜书如命,而她的家里最多的就是兵书。
说也奇怪,一女娃儿竟也看得进去。
或许冥冥之中,就已经定下了今日。
他教她怎么听鸟儿唱歌,怎么种向阳的花,怎么捉夜吟的促织。
他很聪明,她教的兵法他学得很快。
她很灵慧,他捉的促织都没有她多。
他喜欢看她笑靥嫣然。
她最爱见他灿烂千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