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紫衣少年杏眼含怒,一脚踏在那纨绔公子的胸口,嚷声斥骂道:
“要是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意图染指弦思姑娘,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说罢,狠狠地跺踩一脚。
“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那纨绔公子连声应道。
他欺软怕硬久了,身旁的随从亦是和他这个主人一个德行,见紫衣少年身法利落,是个高手,便都畏缩的远远的躲着,不敢上前阻止。
“算你识相!”
紫衣少年见对方已服软求饶,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下楼了。
他在经过展昭桌旁时候,还特意狠狠瞪了展昭一眼。
“看什么看!”
展昭的目光跟随着紫衣少年手中的湛卢,直至瞧不见。
那紫衣少年一下楼梯,随从们忙一拥而上扶起纨绔公子。
公子一边哎呦一边骂骂咧咧。
“哪来的臭小子,让本大爷如此丢人。敢和本大爷抢女人,不给本大爷惦记本大爷偏惦记!就和你杠上了。黑丘,速去找宁程波,告诉他说那钱我出了。”
“是,公子。”
正在细心替其掸尘的一尖嘴猴腮的仆人随声答应着。
“噔噔噔”就下楼去办事了。
这边厢展昭却是把眉头高举。
宁程波他是知道的,此人是个花手。
何为花手?
花手便是指江湖上一些武功高强的武道败类,这类人专门帮这等贵公子寻觅美貌女子以供玩乐,或威逼或利诱,用尽一切办法和手段使雇主们得偿所愿。因此,暗地里逼良为娼之事没有少干。
而他们本身只图财并不图色,美貌女子只是经其手一过罢了,并不会染指,故称作花手。
虽然江湖上对花手深恶痛绝,官府也是严厉打击,但因这些人修为不凡,又极其狡猾,再加上这行收入极高,所以一直难以根灭。
而这宁程波,便是花手中的一只老手,传闻其甚至为雇主奉献过自己的女儿。
此时既然得到如此恶人的消息,展昭哪能就此放过,心中暗暗记下,有了主意。
被这一搅扰,若对品茶已失了兴趣。
二人下楼结账。
展昭便趁机询问掌柜楼上那贵衣公子是谁?
掌柜一听,像是闻着屎一般,面露嫌弃之色,压低声音道:“他啊,便是此处赫赫有名的黑府大公子,黑鸣圭。这黑府亦不知靠什么违法手段起家,府中之人真是心如其姓,黑得狠呐。在这河南府作威作福,这黑鸣圭不知残害了多少良家妇女、清白姑娘。我们老百姓私下都暗讽称他作黑大爷。”
“怎么官府不管吗?”
展昭听了心里一阵气愤难平。
“哼,也不知这黑府有何背景,地方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遇到鸣冤击鼓的,实在糊弄不过去,便虚虚的罚黑府几百两银子,令其道歉,此事就算过去了。你想啊,几百两银子对他们黑府来说,无异于九牛一毛。唉,这哪里能算是惩罚啊......”
掌柜言及此实在说不下去,摆摆手深叹口气,不愿再谈了。
展昭无奈,只得道了声:“多谢告知。”
多与了几钱银子,与若出了茶楼。
行到街角一偏僻处,展昭便把心里想法与若说了。
若对此似乎并不关心,只道了句:“随你。”
展昭见其同意,便放下心了。
之前在茶楼听到那黑鸣圭提到过红杏馆花魁,那紫衣少年也提到过弦思姑娘。有了这两个信息,展昭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
这红杏馆灯火辉煌,外面四扇雕花木门一排打开,其中来来往往的人不绝。
展昭这一路业已打听清楚。
红杏馆是此处最有名的“销金窟”,里面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地方俗言“红杏馆一行,知府变平民”。
今夜是红杏馆花魁祝弦思的“转鱼宴”,寓其从金鱼转换身份为木鱼,也就是嫖客们俗称的初夜。
这一消息自然让黑鸣圭这种酷嗜游走烟花巷陌的纨绔公子欣喜若狂,都想一亲芳泽,成入幕之宾,故早早准备着。
传闻这祝弦思七岁进入红杏馆,十一岁夺得花魁之名,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做了五年光芒夺人的艺妓,于今夜在其十六岁生辰之际,大设“转鱼宴”。
站立在红杏馆门口,展昭觑眼望着若露出尴尬之色,口中是欲言又止。
“说!”
人姿态的若向来言简意赅,单刀直入,从不啰嗦。
“若姑娘,你这一身打扮....”展昭上下打量了一下:“额,按行规女子....进不去这种场所。”
若柳眉轻抬,话语似从鼻腔冒出:“展大人很懂啊。”
“不....我...”展昭呼吸一窒,额头突突冒汗,急欲解释。
“我不信。”
若懒得听其废话,直向馆门走去。
门旁昂首站立的两名膀粗腰圆的大汉当然不放行,伸手拦住,斩钉截铁。
“女子不得入内!”
若一听,琼鼻轻哼,便欲动手。
展昭忙追上把其拉到一旁,柔声细语道“若姑娘,不可冲动,以免坏了大事。”
若却并不理睬,把头一扭,转面走开了。
展昭望着其高挑的倩影,到口的话语俱化成了苦笑。
进了馆内,纵使见惯大场面的展昭心里亦不禁赞叹。
真是丹楹刻桷,雕梁画栋。
这红杏馆的规模丝毫不逊京城那些名场所,其内里装饰颇有河南府特有的地方特色,与京城的比起来真真别有一番风味。
展昭本身并不喜进入这种地方,屈指可数的几次亦都是因为查案。
虽不是这道中人,但也不得不摇头承认这些达官贵人、土豪士绅的确会取乐。
有钱的老爷们真会玩啊!
展昭感叹着被龟公领到一个炫丽的敞厅。
嗐!敞厅已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