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紧急,包拯未及带府上例行班底,只有四名轿夫加上王朝马汉护卫。
这一路轿夫们得到命令,快步疾行,任凭额头汗珠滴落。
包拯在轿中被颠簸得有些晕眩,胸中大觉烦闷,身体虽然失爽,脑海中却仍在构思计策。
他猜想,此趟进宫请王令与圣上联系,定然会遭到襄阳王的阻拦。
当初宋仁宗离京布阵,把朝廷大权交给了襄阳王代为打理,特留下旨意,若遇紧急情况或者难以处决之事,襄阳王可用王印沟通玉玺传递讯息。
也就是说,要与宋仁宗沟通必须经过襄阳王同意。
包拯想不明白,圣上为何会突然如此信任襄阳王赵珏,朝中要说亲疏与名望,应是留下八贤王坐镇才是。
真是圣意难测啊....
胡思乱想间,轿子已经停下。
宫门到了。
“见机行事吧。”包拯收回思绪下轿,递上腰牌后,进入皇宫。
通过值班太监处,知晓襄阳王此刻正在政事堂处理公务。
襄阳王自代政以来,倒是颇为辛劳,亲躬朝事,对比之前在王府闲散,这番形景倒颇为让人刮目。
包拯行到政事堂外,正遇一人从阶梯而下。
“包大人,少见啊。”
“施尚书,有礼了。”
包拯微笑回礼问候。
点头别过,见到步伐匆匆的刑部尚书施怀德,包拯内心一凛:“看来襄阳王确实十分关注‘重光会’的事啊。”
在外稍等守门太监进政事堂禀报后,包拯徐步而入。
堂内,襄阳王此刻正襟危坐在案桌前批阅奏折。
他为示尊重,特重新设了一方案桌摆放在仁宗案桌之下。
“开封府府尹包拯叩见王爷千岁千岁千...”
包拯拱手弯腰,就欲按制跪下行礼。
“哎呀!”襄阳王赶忙放下手中奏折,站起打断道:“免礼免礼,谁不知包大人乃是我大宋肱股之臣,百姓青天。本王与你岂能如此见外。”说着快步走下,迎上包拯。
“王爷谬赞了。”包拯正身回道,言语未见波澜。
“来人,上茶!”
两人入座。
揭杯饮茶后,襄阳王这才满脸微笑的问道:“包大人,一向少见你于朝堂之下,今日找本王,想来定是有要事吧?”
“王爷所言不错,本府正有一不情之请要麻烦王爷。”
襄阳王面露惊讶。
“这倒新奇,包大人请说。”
包拯再次起身站立,双手合拱:“王爷,本府想要见圣上一面。”
“哦?....此事倒易。”
襄阳王只略作沉思,便慨然应允。
包拯倒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襄阳王竟会一口答应,先前来时路上绞尽脑汁想的说辞丝毫没有用上。
“王爷,您不问本府为何事求见圣上?”
包拯心内疑惑一时不能消散。
“勿需!”襄阳王摆摆手,嘴角的笑意把口中的白牙都露底了:“本王相信包大人,求见圣上定是为公不为私。”
话一说完,襄阳王便吩咐身旁太监速去取来他的王印。
片刻,太监手捧王印送上。
襄阳王接过,把皇家内力注入印中,只见王印顿时光芒四射,飞起凌空,显化出一面镜像。
通道已成。
“皇上,臣襄阳王求见。”
“.....”
镜像中只是一顿沉默。
包拯皱眉,襄阳王正欲再次开口,镜像里传现一道身影。
却是太监总管都堂陈琳。
“禀告王爷,圣上此时正领着一干血亲皇脉处于布下‘尊道御制’大阵的关键时刻,龙魂已游于虚空原宇,打搅不得。”
“这样啊,包大人你看....”
襄阳王面带遗憾,转身询问包拯。
包拯在旁却是踏前一步,俯身道:
“敢问陈都堂,可知圣上龙魂何时回归?”
“这个咱家就不知道了,圣上也没有交代下来。包大人可是有要事禀奏?”
听闻此言,包拯眸光闪动,徐徐道:“本府只是想叩问圣安,并无要事。”
.......
襄阳王收回了皇家内力,讯息通道关闭,半空镜像随即消失,把王印重新交于太监让其送回原处。
太监得令离去,襄阳王望向包拯满怀深意道:
“包大人,刚才对陈都堂恐怕未说出实话吧?”
包拯也知道自己的矛盾行为定然瞒不过襄阳王的眼目。
“王爷慧眼如炬,本府不敢隐瞒。”包拯主意已定,他虎目炯炯,直视襄阳王道:“敢问王爷,为何下令在全国范围内捉拿李姓人氏?”
“哦!”襄阳王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原来包大人揪心面圣的是为这件事啊。”然后语气一变,神情十分凌厉:“朝廷既然已得知反贼组织‘重光会’乃是李煜后人一手建立策划,所招纳之人又多是以同姓为纽,岂能放任?当然要全力追查逮捕这些反贼,保家国平安。”
“可是此举牵扯人数太多,会有很多无辜的李姓之人被牵连其中。”
包拯据理力争,毫不退让。
“哼,涉及到谋反大罪,历朝历代向来都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没想到包大人在此等国家大义面前竟会如此妇人之仁.....”
这场争论的具体情况外人不得而知。
守门太监只知包大人几乎是甩袍而去,襄阳王甚至摔碎了政事堂的所有杯壶。
包拯回府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所有人都不得进入,连公孙策都未能例外....
第二日,晨光通透,旭日冉冉。
包拯打开书房门,面色一切如常。
“你们都守在这书房外做什么?”
见走廊里站着一排人小心的望着自己,包拯有些哭笑不得。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