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王令下得真是刁绝,襄阳王知晓展昭脾性,出身江湖,绝不易于轻服,故要想召用展昭,则必须从包拯处下手。
王令本意虽是展昭,但受令者却是包拯,便是此故,师出有名的同时还加上了让包拯也无法回绝的理由。
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哪能不晓得王令言此意彼。
宣读完毕,郭安便照往常一般说道。
“包大人,接令吧。”
包拯此刻乃是万般难言,无法,只能伸手接过。
展昭却不愿惯着这位郭公公,当即便起身,佝偻着腰背,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公公容禀....咳咳.....展某重伤未愈,咳咳咳...原本起床都是困难,今日咳咳....是听得公公携王令...咳咳...召唤,仓促之间....咳咳....强提真气才得下床前来听令,但因离榻太久,此刻....咳咳咳咳咳咳咳...”
展昭说着,咳嗽声越来越密集,终在一阵急促咳嗽声后,握拳掩口的手心开始湿润,他把手张开一看,殷红刺眼,顿时大惊失色。
“哎呀,血!”
在场众人无不惊呼,只听展昭呼吸声难以为继,抚头闭目□□。
“晕...展某...晕....”
说着,便见展昭两眼一翻,身体不受控制的直朝王朝身上倒去,王朝急忙接住。
郭安本就有晕血之症,刚被展昭手心中的鲜血刺激的捂鼻直犯恶心,又见展昭两眼上翻,面目灰白,就此晕倒,更是惊慌失措。
公孙策与包拯对望一眼后,也是面色剧变,跨步匆匆上前道:
“快,把展护卫抬回他房中。”
这一道王令宣读便在这突如其来的慌乱里结束了........
约过了半柱香,公孙策才满脸挂着汗珠回到待客厅。
包拯刚要询问却被郭安抢先一句。
“公孙先生,展护卫如何了?可还能与咱一起进京?”
郭安之前心里还有怀疑,嘀咕着展昭是故意装病,但刚才展昭那满手鲜血,脸色死灰如尸体无二,可是他亲眼所见,又听方才包拯解释,才明了展昭的确在地府中魂魄受了重伤。
此趟差事在来的路上他就猜测会不太好办,毕竟当初的“开封三子”可是黄金组合,他当然有想到各种被回绝的话,甚至包拯展昭等人公然抗命。
有王爷撑腰,他也不怕与他们撕破脸皮,然而却人算不如天算,怎么也想不到他来的真不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展昭受了重伤才来。
得,看这伤势状况,这回差事怕是回复不了了。
果然,就听公孙策满脸愁容回道:
“禀公公、大人,医书上常说,身伤十处难抵魂伤一丝,展护卫原本魂魄就重伤未愈,此次又强行拖着伤势前来接听王令,已是强弩之末,仅靠一口内力撑着,当得知王令召其回京之时,不免心神激荡,故再难以把持,被内力反扑,魂伤大大加重,如今莫要说下床行走,恐怕得三日才能清醒,一月不能离床,此外还需学生在半年内日日不落对其针灸,方有机会使其康复。”
包拯听完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随即很快消失。
只见他仰天长叹:“唉,展护卫如此都是为了本县啊!”
郭安这下彻底无望了,但是内心还是想挣扎一下。
“咱家可否去探望一下展护卫?”
“这.....”公孙策顿时面露难色:“展护卫现在昏迷不醒,虚弱至极,十分需要静养....”
“先生,”包拯这时截断了公孙策的话:“公公亦是关心,并且待回了京城,王爷想必亦会查问,不亲看一眼,公公到时不好交差。”
“哎呀呀!!包大人真是为咱家着想,此趟回京咱家定然为包大人在王爷面前多多美言。”
郭安见包拯帮自己说话,眉梢处顿时圈了喜鹊窝。
“那...劳烦公公远远看一眼便罢,切莫打扰.....展护卫若有个差池,公公想必更加不好交差。”
公孙策这才勉为其难答应。
“那是!那是!”
郭安当然是满口应允。
三人来到展昭房外,王朝正站在门外把守看护。
公诉策对他点头,王朝领意,轻轻把门推开一道缝隙。
“唔~”郭安近前把头挤近门缝,一看之下便慌忙捂住口鼻,顿觉胸内恶心滔天,紧起一股热流在喉咙里乱窜,直顶着咽喉。
房间内展护卫枕边撒满鲜血,连床下地上也是血水遍布。
门缝中血腥味就如条蛇一般紧紧咬住郭安鼻腔,令他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郭安慌忙把头别过急速退后,接着小步跑到风口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包拯看了一眼公孙策,公孙策急忙跟上,扶住郭安。
“公公,本来应该把房间收拾干净,但展护卫此时不宜移动,所以就只能暂且如此,没想惊扰了公公,实属不该,那地上血水殷红腥臭已派人速来收拾,公公待会可要进去.....”
“公孙先生不要说了...唔...”
在公孙策的助攻下,郭安好不容易压下的呕吐意再次翻上,且制止不住。
“呕............”
.......
包拯把郭安直送到了衙门外,两人甚至连分别的场面话都没来得及说,郭安就令扈从驾动马车一溜烟去了。
回到书房,看见展昭一边坐在椅子上喝茶,一边自下着先前残剩的棋局。
此刻他面色也红润了,咳嗽也没有了,腰板更是挺得笔笔直。
包拯见状再也抑制不住,“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们啊....”
“大人,”公孙策也是忍俊不禁:“还是展护卫机灵,瞬间就想出了这么个计划应对。”
“不不不,那还是大人和先生配合得力。”
展昭却是笑着自谦。
不得不说这三人不愧是黄金搭档,这出戏的确配合得天衣无缝,甚至不需要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