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缓缓睁开双眼,并未注意到自己眼角滑落一滴晶莹,他只觉胸口被一股抑郁之气堵塞,心里充斥着无尽的疼惜与爱怜。
“原来她的过去竟是这般悲惨...”
展昭闷闷喃语,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与她那么的近。
“展少侠,可清醒了?”
渡船的女子一脸微笑的问道,此刻的她已脱去了笠帽,露出了真容。
展昭经过梦幻之境,岂会不识得眼前此人。
“二姐?不对,您是女英娘娘。”
他已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哟!我还以为你和小妹一样,直接唤我二姐了哦,那我还不得改口唤你妹夫啦。”
女英看着展昭,两眼笑成了弯月。
“这......”
展昭怎能不知女英话中的意味,没想到这等仙灵也有这般趣味,他不免有些窘迫结舌。
女英见展昭皮薄,深知玩笑不宜过火,遂正了正神情:“展少侠想必知晓我那小妹如今身在地府之中,只是目前虽还安全,但大姐算得她不久之后会有一场劫难,此劫颇为凶险。”
听到若会遇险,展昭自是跟着紧张起来,只是自己如今的修为,虽是不弱,但想在地府中有所大的施为怕是不够。
“展某定要去助她,还请娘娘指点。”
女英娘娘既然对他提出此事,当然不会无的放矢,展昭的聪颖怎能不明此间。
果然,女英颇为欣慰的夸赞了展昭的情义,然后缓缓道。
“我虽不知你修的是何功法,但也可瞧出所修必不是如今凡间之术,可惜你周身虽环绕浓郁的道度之力,却又被一桎梏压抑难进,想必有几年未曾突破了吧。”
展昭闻言,顿时瞠目大惊:“娘娘好眼力!”
他自从三年前机缘巧合学得“混元六气”,不三月便修成了一气“朝霞”,原本以为会和以前人间所学一样,很快便可大成,谁知二气“沦阴”却迟迟不能修得,无论其如何勤学苦练,时至今日,都仍是未成。
如今女英一眼便瞧出展昭修为郁结之处。
展昭执手急忙求教。
“你之天资自是罕见,造成如今困境,乃是走岔了道,简单来说,人间武学本乃三分悟七分练,你本就勤苦,加上天纵之姿,自是进步神速,年纪轻轻便有深厚造诣,但修道却是大为不同,可谓九分悟一分练,要是一些高深功法,更需作十分悟!百分悟!”
这短短数言,令展昭豁然开朗,道度之力运转处的瘀滞瞬间疏通不少,此刻虽未之“沦阴”,但也仅是一隔。
女英自是瞧出了展昭的变化,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言罢,身形渐渐消失,但虚空中仍有话语传来:“小妹曾在大姐与我面前提你不凡,今日一见果是不虚,如此,即使她今生不遇天命之人,有你照顾我们也可放心了......”
“我....”展昭刚要有所辩解,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待光芒褪去,他已身处对岸,展青衣还在身旁草丛里睡得香甜。
展昭知道女英娘娘已经离去,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话即使让他说怕也开不了口,他唤醒了熟睡的展青衣。
小丫头醒来还一脸发懵。
展昭也未与她多说,只托词说其晕船,在船上不久便昏昏入睡。
展青衣信以为真,连连惋惜自己错过了洞庭湖的夜晚美景。
此刻天已尽亮,两人便接着行路。
无需多久便可达到潭州,展青衣不免开始紧张起来。
不过半日,便看到了潭州的城门,遥遥望去,却是大门紧闭。
“这大中午的,为何城门就关上了。”
展青衣疑惑的问道。
展昭当然也不清楚,皱眉摇摇头,随手拉住了一位折返之人。
“大爷,您可知这城门怎在这时闭上了?”
“我等小民哪能知道,官府又不曾细说。只下令城内突发要事,不准出入。唉,你瞧我好不容易挑了一些新鲜蔬菜想来这城中贩卖,如今怕是要挑回去枯黄咯。”
面对大爷的不满,展昭只能报之以苦笑。
展青衣见状,大踏步向前:“走,哥,问问去。”
辞别老丈,两人来到城门下。
见城墙上贴有一告示,只寥寥数语写道:“因城中昨夜突发要事,潭州城禁止出入通行。”
这告示上的通知写得实在含糊,展昭皱紧的眉头并未能平缓。
“咦?”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觉发出了惊讶声。
“哥,你这是看出了什么?”
展青衣问道。
“你看落款处。”
展昭的眉头都挤到了一起。
展青衣的目光向落款处瞧去。
“落的是潭州知府的款,怎么了?有何不对?”
她还是没有看出什么。
“你仔细看落款的日期。”
“啊呀!”展青衣也发现了问题所在:“这落的怎么是四月二十九了?今日不该是二十八么?”
展昭没有回答,他默然思索了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然后他抬头望了望城上的兵官,高声询问道:“敢问城上的将军,今日是何日月?”
城头的官兵本不想理睬,但见展昭与展青衣的模样与装扮,不似寻常凡夫,故勉强回道。
“莫要消遣本军官,今日是个人都知道是四月二十九!”
展昭闻之默道:“是了!”
看来,在那个幻梦之境竟是过了整整一日夜,现在想来,还只道不过恍惚片刻罢了。
“唉,女英娘娘,你真是给展某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啊,如今竟是迟了一日祝寿,老相爷与大人处怕是不好交代了。”
展昭无奈,可是事已至此,如今只能先去请罪再说了。
既然思明,展昭便朝城头说明贺寿来意,请守城官兵开门放他二人进去。
谁知那城官一听展昭要进城且是为王老丞相贺寿,立即脸色突变,一挥手,顿时大门敞开,排排官兵尽出把展昭二人团团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