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用刀子,在游佳的身上画我的名字吗?”他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画我的名字,好不好?虽然这种东西,普通人都会选择纹身,但是纹身,纹身根本不像刀子那么疼啊,对吧?”
是这样吗?
他面色有些潮红,见我不说话,牵着我就回家,我们像往常一样跳进了家门,他从抽屉里拿了很多的美工刀出来。
我有些害怕的缩紧膝盖。
“裤子,脱下来?”
“你是要刻在哪里啊?”
“腿根。”
“为什么是腿根啊!”
“那心口?上衣脱下来。”
心口,我还勉强可以接受,肯定会比腿根好一些。
我脱了上衣,身上只有内衣,程记弯腰脸对着我的胸,呼吸都喷上来,我脸红的滴血,正想和他说话,便觉刀子压上皮肤。
“唔!”
“很疼吗?”
他语气竟然是,很兴奋的感觉。
“很疼吗?”
他又问了我一遍。
“疼的。”
“哎~毕竟游佳对疼痛忍耐力很差嘛。”
他一点一点用刀子在我的心口皮肤上刻着,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我紧紧闭着眼,等他刻完,我已经面色苍白,浑身冷汗了。
“你看看,游佳。”
他打开了老衣柜的柜门,让我看里面的镜子。
用刀子写的,程记的名字,但血太多了,不停渗出来,还有些看不清楚。
程记在我身后,扶着我肩头。
“这样的话,哪怕咱们哪天死了也不怕了吧?”
我抬起头。
“游佳,帮我在身上也这样刻你的名字吧?以后伤口好了,咱们就继续刻,直到刻出很深的疤痕为止,好不好?”
“但我没刻过......”
虽然这样说,其实只是我不敢而已。
但程记说没关系。
我在他的身上也同样刻了我自己的名字,但歪歪扭扭的,程记说一看就是我会刻出来的样子。
当天晚上,我们照例相拥入眠,晚上,很晚了,我听到一点奇怪的声音。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便对上了一把剪刀。
剪刀?
我猛地醒过来,怔怔看着拿着剪刀对着我的程记。
他一只腿跨在床上,没穿上衣,拿着剪刀用一副很迷茫的眼神看着我。
“程记?”
“啊......”
我喊他,他好像有些回神了,愣愣看着我道,“游佳,你还活着吗?”
“活......”我甚至都有些不明白了,这是什么?异世界游戏之类的吗?我摸了摸我自己的心口,很疼,“活着啊??”
“活着啊?我以为你死掉了,刚才。”
“什么?”
“没死太好了,睡觉吧?”
他放下剪刀,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那把剪刀是为了做什么,但那把剪刀一直搁在床头,接着的几天,依旧如往常一样,但程记每天都会抱着我,我们互相用刀子在对方的身上刻字,偶尔甚至都不是刻字,仅仅只是借用对方的手伤害自己而已。
今天又流了好多血。
我头都发晕,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过去,又是半夜被奇怪的声音吵醒。
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这些天我已经基本习惯了。
我去厨房,就见到程记蹲在地上,正低头坐着什么。
“程记?”
他没说话,我听到一些声音,走过去借着月光一看,登时被吓一跳。
他蹲在碎掉的盘子前,不停的用水果刀用力划着自己的胳膊,大片大片的血从伤口里几乎是喷涌而出,地上黑乎乎一片,全都是血。
“程记!”
我到他身边,摇晃他的肩膀,他抬头,愣愣盯着我,手上还在不停动作着。
“够了!你够了!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吧!”
我抢走他手里的刀子,我不想程记去死,唯独这点,我不想。
“刚才,游佳死了。”
他说。
“啊?”
他总是说这种话。
“我还活着啊!”
“别骗人了,死了。”
他指着地上的那堆盘子,继续去找地上的水果刀,“不要碍事。”
“所以说我才没死啊!”
“你又怎么确定你没死呢?我看到你死了,被我杀死了。”
“那你......那你是什么时候杀的我?”
“今天,我带你自.残的时候,每天,每天带你自.残的时候,我都会杀你,杀你一次。”
我愣愣看着他。
总之,我抢走了刀子,回到床上没有说话。
每天杀我一次。
证明,每天的自.残,对于程记来说都不是自.残,相处这么长时间下来,我也发现了,程记好像患有某种幻觉病症,他每天在幻觉中杀我一次?
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会被发疯的程记杀死吧。
我拿走了他的刀子,他很快也回来了,是来找我要刀子,但我帮他包扎,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我们睡觉,第二天,程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也没有注意手上新添的伤口。
但对我来说,白天的程记更偏向正常的。
总之,这次的自.残,我拒绝了他,总有一种长期以往下去,我一定会被他杀死的感觉。
这就是在耗我的命。
“为什么?”
我无声的拒绝了他。
“其实游佳是胆小鬼,对不对?你根本就不敢死。”
他说的好像没错。
我承认,我确实害怕了,我本身就怕疼,当然,我也怕死。
“够了啊。”
他转身就走,接着,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