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是艾琳·威尔逊,如你所见,我正坐在卧室床边的电脑桌上写我的遗书。
在我说出让我老板彻底社死的发言后,我已经做好了要失去我手上的这份实习工作的觉悟。而就在我从警局做完笔录回到家后还在犹豫是先写遗书还是先写辞职信的时候,这件事情发生了转机。
当天下午,我的电子信箱收到了来自韦恩集团的邮件,我抱着也许是一份解聘通知的心态打开这封邮件后却大受震撼的发现:
我收到的居然是一封转正通知。
没错,在这封至少写了两千个单词的通知上,除去繁文缛节后的内容简单概括就是:
我,艾琳·威尔逊,基于在绑架案中展现出了极高的心理素质等,基于(见鬼的)优异表现,从今天开始成为正式的韦恩集团总裁助理,并且明天走马上任。
我不敢相信的把这封辞藻优美可以算得上是通知书范文的文件反复查看三遍后还发现了新的华点:
这封超长通知书的书写者,我转正文书的告知者,在这封文件的最后留下了他的姓名:
提摩西·杰克逊·德雷克
……
我的老板,他最终还是疯了。
总之,先准备好遗书吧。
12
就像我一直以来自我介绍的那样,我是名字是艾琳·威尔逊。虽然长相比较随我的母亲丽贝卡,但也许是生活环境和家庭教育的原因,作为一个名义上的威尔逊,和我的姨父家里人多少是有点相似之处的。
比如和我姨妈一样,都很重视家里人。
比如和我表哥表姐一样,天生都稍微有点特别的天赋。
再比如和我的前姨父一样,都有着一个共同的人生信条:人为财死,不得不死。
所以,就算我明知道韦恩少总允许我正式入职这件事绝对有猫腻,但说真的,他给得真的太多了,看在工资单的份上,我决定至少先领一个月工资再走。
拜托!谁会和钱过不去?
“纠正一下,丧钟并没有这种人生信条,穷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凭空污蔑丧钟的清白。”
在听到我的这番解释后,反对我入职韦恩集团,括号和钱过不去的混账小鬼头说。
我翻了个白眼,伸出手猛地弹了一下他的大脑门:
“闭嘴,约书亚。没有社会生存能力的小鬼头没有资格反驳我。你小子现在可是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我说有就有。”
躺在床上的约书亚·威廉姆森来不及躲避我的突然袭击,额头在我的弹指之下红了一大片。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上去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被我用绷带包得像个木乃伊一样,他一定会给我一刀。
“你现在就嚣张吧,等我好了,我绝对会报仇的。”他愤然。
但我才不怕他呢。
不仅是因为他现在浑身都是伤的样子凄惨得要死,而且是因为我掌握着这个小鬼头的致命弱点。
我和他眼对眼瞪了半晌后,阴森森地说了一句:“今天晚上,我们吃苦瓜炒青椒。”
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大受震撼,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后马上蔫了下去。
是的,我面前的这个看起来还不到十四岁的小男孩,约书亚·威廉姆森,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肉食主义者。
用我姨父那只完好的眼球发誓,这个男孩对蔬菜有一种憎恨之情在里头。
白发绿眼睛的小男孩憋屈地躺回了床上,无师自通学会了用被子捂住脑袋逃避现实,还不忘闷闷地加上一句:“不要青椒。”
“想都别想。”
13
我,艾琳·威尔逊,第一次看见约书亚·威廉姆森的时候,这个狼狈的男孩正倒在路边。
就像每个不良少年捡到猫的定番一样,我捡到他的时候,天上正下着大雨。打着伞的我正小心地避开路上积水往家的方向走去,穿过熟悉的拐角,转头就在小巷里看到一个昏迷的,几乎被鲜血彻底染红的青少年正以脸着地的方式趴倒在垃圾箱旁边。
这在哥谭来说并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不过,我从小就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所以,在看到他的瞬间,我立刻蹲了下来,用伞挡住打在他身上的雨水,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消息:还有呼吸,人还活着。
坏消息:他在发高烧,再不治疗就真的要死了。
在犹豫了五秒后,我决定把他捡回去。
这就是约书亚住进我家的全部前因了。
是的,约书亚·威廉姆森,这个在我家蹭吃蹭住还老给我挑刺找茬的小屁孩,是个我从路边捡来的,和我半毛钱血缘关系都没有,却对我一点都不客气的小混球。
“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我的表姐罗斯在电话里说:“他又不是你的责任,你干嘛给自己找麻烦。”
“总不能看着一个小孩倒在路边,就这么死掉,或者侥幸活下来后,被流浪汉扒拉干净东西后,又被人贩子带走吧。”
我把男孩放在床上,给他做了些简单的退烧处理后,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和罗斯打电话:“以他的样子,多半要不被卖去给人打童工,要不就会被卖给某些有着不良嗜好的阔佬,多可怜啊。”
“你知道吗,罗斯。”我对电话那头的罗斯说:“他看起来甚至没超过十五岁诶。”
罗斯沉默了一会没说话,我猜她大概是打算说:那你就让他死掉或者被卖掉呗。但她没说出口,因为这话说出来就有点太无情,也太打击我了。
我和罗斯的姐妹关系比较微妙,就好像我不会叫她表姐一样,她也从来不会和我以姐妹相称。
虽然我们俩小时候老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但她自从成为劫掠者之后就很少和我争什么东西了,我也变得很少和她争论。我们俩的姐妹关系不再像小时候那般针锋相对,但吵架变少了之后,好像也没有变得有多真挚。
不过,我们两个人中的谁真要是遇上什么事情,比如我在路边捡到个小孩的这件事,我还是会和她联络一下,听听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