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流珠威力极大,江入年用剑挡掉了两颗,又急速后退躲避了剩下两颗。一时间四颗火流珠在落地时爆炸,江入年周围一片尘土飞扬,突然那个大汉从尘土中钻出,直朝江入年扑来,手上的匕首闪着森森银光。
虽然江入年已经看清大汉是由那个老妇控制,可对方这般灵巧迅速的身法还是让她不敢置信他并非活人。大汉右手挥动匕首,左手时不时丢下一颗火流珠,左右手配合天衣无缝,逼得江入年离老八越来越远。
尘土和烟雾影响了江入年的视线,她只得大喊:“南门望!这大汉是那老妇用银线控制的,先解决老妇,救老八!”
“我知道,可是……”
远处传来南门望时断时续的声音,江入年一个腾空跳到附近的树上,这才发现南门望正被三个男人包围攻击。这三人衣服上满是泥土,头发披散着一副邋遢样,细看皮肤黄中透黑,眼窝深陷眼神空洞,看来跟那大汉一样也已经死了多时。
二对四好过一对三,江入年跳下树,朝南门望方向奔去。
“不许!不许你们抢走元生!”老妇眼神毒辣,被银线缠绕的手指紧绷发力,渐渐渗出血来。
“少爷!姐姐!救我!”
耳边传来老八呼救的哭声,可眼前这些活死人比江入年想的更难对付,他们并不惧怕攻击,因为这些“人”已经没有痛觉,更不在乎流血。
酣战多时,不知不觉江入年和南门望背靠背站立,二人的呼吸已经逐渐粗重,面对的四个活死人却依然敏捷如初。
江入年一直留心观察这他们的行动,发现他们身上的每处关节都被银丝穿透。能让每个人如再生般灵活,那些绝不是普通的银丝,而同时控制四具尸体的老妇功法境界应该已经达到了宗师水平。
正思考如何应对,她听到南门望小声说:“我控制住他们,你去砍断银线。”
江入年转头,见南门望左手中指及无名指向内弯,大姆指压住中指及无名指指尖,口中念到:“离字诀,烈焰!”
话音刚落一道火光从他手边燃起,眨眼间演变为一条凶猛火龙,向着四个活死人奔腾而去,那四人似被火焰影响,行动变得迟缓。
就是现在!江入年抓住时机飞燕般原地起身,“踏雪寻梅!”
她的身法极快,依次踩上四个活死人的肩膀,一瞬间弯腰割断已经嵌入皮肉的银线。
失去控制后四个活死人再也无法站立,纷纷跪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老妇看着眼前的场景陷入奔溃,瘫坐在地上呢喃:“我的银蚕丝是至韧至柔之物,没有人能砍得断……”
“可我的傲雪剑以上古陨铁打造,至刚至烈。”江入年收起剑,走向妇人。
“我的元生!不许你们再抢走元生!”妇人紧紧抱住老八,声嘶力竭地喊道。
她眼中的悲怆和绝望真真切切,有一瞬间江入年几乎就要怀疑老八就是妇人的孩子。
“妇人被人弄混了心智,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妄。”南门望轻轻叹息。
“现在怎么办?我猜那个一开始出现的活死人大汉就是元生,他明明已经死了……”
虽然这个老妇称不上好人,却让江入年第一次感受到母亲对孩子的爱可以这么强烈,她不禁有些可怜起眼前的人。
“就让她看清这一切吧。乾坤定!”
南门望说着掏出一张符咒贴在老妇头顶,老妇瞬间如同被点穴一般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入年见南门望左手结印,右手覆在妇人头顶,口中轻轻念着什么,然后似乎有一股能量从南门望的身体里传到老妇的身上。
南门望施法时,江入年扶起受惊的老八,谁知老八竟如同孩子一般紧紧抱住了江入年,靠着她的肩膀小声呜咽。江入年见状摸了摸他的头发,老八虽然高大心智却如同孩童,喜怒哀乐全在脸上,她如今也理解了为何南门望会对他百般照顾。
过了一会儿,妇人的眼睛逐渐清明,面色也红润起来。
“我……”妇人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像是换了一个人,看到眼前的南门望后突然变得惊讶:“仙人!这么多年过去,仙人竟还犹如当初一般年轻……”
南门望惊讶问道:“婆婆何时见过我?”
“建熙十三年,村里大旱一年不曾下雨,村民好多都饿死了。仙人路过为村子祈雨,当天夜里天降甘露。那年我才八岁,仙人站在树下的祈雨的模样我至今都记得。”
“婆婆,如今是建业元年,您说的是四十年前的事情。您见到的应该是我的爷爷。”
南门望的话似乎给了老妇很大的冲击,她又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婆婆,您在这路上袭击了我们。”江入年见妇人似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慢慢解释,“我看您身上这件蓝布衣服是黔州特有的款式,您是黔州人士对吧?”
“对……我是黔州苗乡人。”说着说着,妇人的眼睛里涌出了眼泪,脸上皆是悔恨,“我全都想起来了……是那个书生骗了我,他说找到仙人可以就回元生!”
又是仙人又是书生,江入年听得满是疑惑。眼看老妇已经对他们没有威胁,江入年也想听她讲明白其中的原委。她转头与南门望对视,发现对方也正有此意。
江入年扶起老妇坐到树下阴凉处,听得她缓缓开口:
“我本身苗乡尸鬼术士一族,可我自小就不喜尸鬼之术,只想做个贤妻良母。父亲同意了我的愿望,我如愿嫁给隔壁村的刘志,生了个儿子叫元生。本来日子平淡和睦,直到有一天一群穿着盔甲的士兵冲进村子烧杀抢夺,我才知道战争来了。男人死在军刀下,元生长得壮力气也大,带着我一路冲出重围。我们走在树林中以为逃出生天,谁知远处有一支千里箭远远追来,元生为了保护我死在箭下……”
见老妇才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江入年掏出自己的手帕替她擦了擦脸,低声问道:“后来呢?”
“紧接着又是一箭飞来,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结果树林中窜出一个穿长衫的书生救下了我。他查看了元生的伤势,说他尚有一口气在,如果我想救他就去找穿着白袍的仙人。接着他看我体虚让我服下药丸,谁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