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伤疤,都会暴露在一个陌生人的眼前。
可她别无选择。
门打开的一瞬间,盛阳愣了好大一会儿,他自然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气宇轩昂,是与生俱来的贵气。而面前的女人,头发凌乱,口红溢出唇角,连眼上的泪都没有擦干。
脆弱,又让人怜惜。
他刚想开口,却看见岑嘉一个转身,竟然将门从外面关上了。
盛阳面上诧异还没收回去,手上却被攥住,岑嘉想也不想,拉着他就往逃生通道跑去。
“快走啊!赶紧报警!叶程他妈的就是疯子,我要告诉他爸,这玩意儿读书把脑子都给读坏了。”
“啊?”
盛阳跟着她钻到了楼梯间里,没敢走电梯,一鼓作气跑到了一楼。还好他常年锻炼,要不然这二十三楼跑下来,确实有些吃不消。
岑嘉左顾右盼了很久,没在外面看见叶程的踪迹,才松了口气,对上身侧的盛阳。
她原先和盛阳见过,但只是点头之交。岑嘉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在昔日的同行面前,丢脸到这个境界。
她松开了手,缓了口气:“抱歉,盛总,拉着你做户外锻炼了。”
盛阳目光奇异,倒是没多说什么,只笑了笑:“强身健体确实很有必要,走吧,嘉嘉,先吃点东西吧。”
岑嘉受宠若惊,没想到盛阳竟然没有撂挑子走人,顿时生出了几分患难与共的真情。她缓了口气,跑楼梯跑得腿软,只能踉跄地往盛阳的车子走去。
盛阳想了想,到她面前,微微蹲下身子。
“我背你吧。”他偏头笑笑:“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岑嘉生怕叶程再追上来,也没客气,她趴在盛阳的肩头:“那你看的一定是法国电影,里面的人都很绅士。”
听出来她在避嫌,盛阳笑笑,也没多说,替她打开了车门,才启动了车子。
......
叶程盯着那扇关闭的门,望了很久,才扯出一抹笑。
他环视了一圈,听见手机上面传来通知声,打开一看,是徐宇发来的几张图片。
“叶总,岑总上了这辆车,是兰胜地产的老总。我查了一下,兰胜集团最近在余河盘下来一个公司,估计是想让岑总去接手。”
“......”
发来的几张照片,正是岑嘉趴在盛阳身后,言笑晏晏,甜甜蜜蜜。
昨天他还在反思,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还不到一天,岑嘉就已经找到了下一家。
他冷笑一声,一时不知道是该说自己好笑,去心疼一个根本没有心的女人,还是说他太小瞧岑嘉的魄力了。依照岑嘉宁伤别人八千不损自己一百的性格,怎么会轻易认输?
徐宇的消息继续传过来,他试探性地道:“叶总,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做?”
叶程想了想:“帮我约一下盛阳,我要和他见面谈谈。”
.....
岑嘉其实没有吃饭的心情,两人找了个幽静的地方坐了一会儿,盛阳见她有些沉默,便调解着气氛。
“怎么了?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岑嘉摇了摇头。
如果说叶程只是想要嘉庆的话,两人也不过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可现在看来,叶程想要的只是和她....复合?
感情上的事情从来是没有理智的,她不确定叶程还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绝大可能会继续给她下绊子——如果是她自己的公司,岑嘉当然可以去和他较量。
但很可惜,她现在没有筹码,只能拿着盛阳的赌资。
岑嘉自诩冷酷,但却不是拉别人下水的小人。更何况,工作和生意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情,就像是令羽工程方捐款跑路,牵一发而动全身,岑嘉不想把这些损失,加在这场赌注里面。
现在还不知道叶程能做出什么疯事儿来。
空调有些冷,岑嘉后悔今天穿吊带出门了。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问盛阳:“有烟吗?”
盛阳摇摇头,将外套递给岑嘉,才道:“我去接个电话。”
岑嘉挑了挑眉,道了一声谢谢:“你自便。”
她一个人坐了会儿,心里更是烦。
叶程少不了要跟踪她,现在她搬到哪里都不安全,三天两头地会被人上门堵着。更何况,早晚她还是要回去的,行李和电脑都在那里。
叶程.....
她深吸一口气,见盛阳已经打电话回来了,便笑笑:“是有什么急事吗?”
“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盛阳从兜里磨出来一包烟,没拆封的,递给了她,顺带给她一枚火机。
岑嘉挑了挑眉,从中抽开了一根,夹在手里,没点。
她沉默了一会儿,望着盛阳的眼睛,笑了笑。
“或许,我该和盛总说抱歉了。后天我可能没有办法去任职了。”
盛阳早有所料,他敛下眉头。
“很可惜,岑嘉。但我尊重你的意见。我也确实要对公司的稳定和利益做出长远的考虑。但我想,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仍旧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帮助你。”
岑嘉点燃了那根烟,问道:“叶程有联系你么?”
盛阳笑笑:“刚刚他的秘书给我打来电话,我拒绝了他的见面。余河的水太深太浑了,难怪岑总会翻船。”
烟雾缭绕,有些话藏在交谈中,好像没说,可两人都已经心知肚明。
叶程要是不处理好,恐怕余河这潭水清净不了。她和盛阳都是生意人,不会因为这些感情损失彼此的利益。
先前,岑嘉以为叶程也是这样。
只可惜,她低估了叶程。
一根烟燃尽,岑嘉起身,和他握手。
“希望有一天,能够重新和盛总合作。”
盛阳也很礼貌:“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