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灼不由得轻笑一声,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突然身后传来打斗声,司徒灼转身去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从侧方攻了过来,直奔黑衣人。
三道身影迅速缠斗在一起,范无咎手中的哭嚎棒带着凌冽的劲风劈向了黑衣人。
那黑衣人眼底散发出幽暗的光,宽大的斗篷罩住了他,他不在掩藏气息,浓重的妖气聚拢在其身四周。紧紧盯着空中虚幻无形的两道残影,右腿后撤一步,蓄力冲了上去。
司徒灼回头看着四处乱撞的穗岁,嘴里还在不住的喊着,不懂为什么她没有温度的嘴能发出如此惨绝人寰的声音,吵的人脑瓜子生疼。
于是出声提醒她。
“别喊了,他们应是来了。”
穗岁正紧张的无头苍蝇乱撞,听到这话,急忙抬头看了看他,向四周瞎望。
“谁!谁来了?妖来了?”
“大约是你口中的黑白无常吧”
司徒灼淡淡道,又回头瞧着那黑衣人不知在想什么。
黑衣人当了一段时间的凡人,学会了一个道理,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方才和那阴差说话,就是因为犯了老毛病,动手之前先要甩两句狠话,显得他有气势一些。这才轻敌,放她跑了。
于是此刻见着抓他的老相识,若是来的只是一个,他到不担心,可如今自己旧伤未愈,眼看如今已落了下风,心下登时有了计较。权衡下,丝毫不恋战。
他双手结印,一似黑气乍现,自指尖徐徐蔓延开来,眨眼间越团越大,大到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然后翻手祭出一道火球,向黑白无常弹了过来,自己则闪身跳进了那团黑气中。
那道火球裹挟着丝丝妖气,一瞬间炸裂开来,化作无数道光晕冲向二人,在黑暗中犹如一阵流星划过。
谢必安眼见其中一团火球冲向范无咎,一双眸子结了冰,刀刻般的下颌线微微紧绷,迅疾的身影闪身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她,将她推开。
穗岁听见那生魂说黑白无常来了,高高的宫墙将四周堵得只剩一方天,跳着急得问他。
“哪儿?哪儿呢?”
司徒灼撇嘴,用那双极好看的眼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再次发出真心的疑惑,这人?真的是鬼差?笨的要命,真是邪了门了。
范无咎瞧见那火光,便心道不好!
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谢必安给撞开了。
身子被撞飞,她迅速将手腕上的魂索甩出去,勾在了宫墙的飞檐之上,这才堪堪在半空中定住脚,霎时间惊得转脸骂他:“那可是三昧真火!你个瓜皮!”
最后,此事以谢必安被三昧真火伤了臂膀作为收场。范无咎气得在一旁对着他输出,纯正的方言骂起人来丝毫不打磕儿,只听得叫人拍手叫好。谢必安见自家媳妇儿安然无恙,浅笑着舒了口气,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妙语连珠般的教训自己。
穗岁在一旁蹲着,觉得此时此刻缺盘瓜子,她托着腮帮子感叹:“哦!是爱情啊!”
转头看着飘在半空中的那道身影,愣了愣,问他:“你干嘛呢?飘在那儿跟个气球似的。”
司徒灼听不懂什么叫气球,想了想,大约是和风筝一样的东西吧。
毕竟是头一回当鬼,没有经验,他沉思片刻,在空中挣着往下跳了跳,没下去,脸色有些黑。
关键是脖子上还挂着勾魂索,跟拴着条狗似的,思及此,司徒灼脸更黑了。
穗岁低下头,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好半天才整理了下情绪,抬头接着忽悠他。
“我教你哈,你捏住鼻子,深吸一口气,憋住,身子往下沉,就下来啦!”
一双极有灵气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眼中带着明晃晃的捉弄与戏谑,丝毫不加掩饰。
司徒灼面如寒霜,静静地看着她,想不明白,她是真的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吗?
见她一脸闲情逸致,司徒灼咬咬牙,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照着她方才所说的做。
没一会,他就重新感受到了脚踏实地的滋味。
“……”
感觉被耍了的司徒灼脸色更黑了。
一旁的穗岁连掩饰也不掩饰了,兀自笑得开心,大牙一呲,仿佛能看见她的胃。
“笑什么呢?方才满宫廷都能听见你杀猪般的叫。”
解决完家庭矛盾,范无咎身后跟着小媳妇二一般的谢必安走了过来,奇怪地看了一眼司徒灼,转头问穗岁,少了方言加持,范无咎显得平和了许多,却依旧散发着浓浓的御姐气息。
穗岁的笑声戛然而止,心情一落千丈,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穗岁这头不笑,司徒灼那边又开始了,他发出轻轻地一声嗤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入了穗岁的耳朵,在无情地嘲笑着她。
“咳咳,真可惜,没抓住那只妖。”
穗岁颔首摸摸鼻子,适时转移话题。
谢必安注意到穗岁旁边的生魂,皱了皱眉,他如今受伤,也顾不上吊着长舌头了,索性收起了鬼相。
“你竟拘了生魂?穗姑娘,你可知无阎王应允,拘生魂等同于杀人,是要下九层地狱受刑罚之苦的。”
谢必安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什么家常话一般,眼神凉薄的看向穗岁。
好家伙,面对老婆柔情似水,对待旁人,一盆冷水。
穗岁愣住了,看了眼司徒灼,有些后悔,正色道:“我倒没想那么多,当时感觉情况不对,屋里没一个活人,只他一个,还被一个奇奇怪怪的钩子锁着,我怕打不过,想着没准他能知道点什么,情急之下就……”
“我这就去把他送回去!”
穗岁说着就往回走,范无咎瞪了一眼谢必安,安慰穗岁。
“一起吧,正好把没收的魂一并收了。”
众人跟着穗岁转了半天,就在范无咎的火气一压再压时,穗岁终于找到了地方,好家伙,我范姐发起飙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长舒一口气,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找到了,怪不得有那么多的人被这座吃人的皇城折腾的没了性命,单说这又长又曲折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