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怪道:“老儿懒散,竟还没收拾。” 左右没头绪,道士过去,正在打量。 “你们在这做什么?!” 屋外响起呼呵,一个昂藏大汉大步奔来,却是鲁捕头。 何水生赶紧迎来去,说了自己的想法。 岂料。 “胡闹!” 鲁捕头竟当场劈头呵斥,教何水生一时愣住。 鲁捕头拧起眉头,指着道士:“他是侍奉法王的大巫?还是道观受箓的真人?大巫与真人都解决不了,此人又有何用?!水生,咱们是差人,似这类人,牢里关过还少么?学了两手障眼法,养了几只野鬼,便到处招摇撞骗……” 李长安如清风拂面,安之若素。 倒是何水生飞快涨红了脸,想不通以义气著称的大哥,现在为何这般无礼。 恼火打断道: “哥哥说的什么话?!你不也与迎潮坊的巫师交好么?” 鲁捕头冷哼:“我已识破那人狡诈无用,已经与他割袍断义!” 何水生被这话噎了一阵,却很快抓住话头。 “哥哥也说那巫师无用,所以招魂才会失败,但李道长却是有真能耐的高人,有他帮手,未必不能破案!” 可惜,鲁捕头没有饶舌的闲心。 “这是县衙的案子,你找个外人掺和,传出去,岂不招人耻笑?水生,我早与你说过,这案子我自有办法。” “可是……” “休再多言!何水生,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案子是公事!” “我才是捕头!” ………… 结果不欢而散。 道士和何水生离开义庄,找了个路边摊要了些便宜酒菜。 菜不是好菜,酒也是劣酒,何水生却一杯连着一杯不停往嘴里灌,几度欲言又止。 这副模样,李长安哪里会不懂。 “你还想继续查下去?” 鲁捕头虽蛮不讲理,但正如所言,他才是事主,何水生只是“拿耗子的狗”。当事人都反对,他一管闲事的何必还腆着脸往里凑? 何水生闻言停下酒杯,愣愣许久,才长长一叹。 徐徐道来: “我早先在船行里厮混。白天里撑船,晚上便帮着运货,干的都是幸苦活儿,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直到得了鲁大哥看重,把我拉进衙门作了衙役,虽只是贱役,上不得台面,但凭着夜里巡街的便利,船行提拔我做了个小头头。我这才晓得,什么才能叫做挣钱!” 道士以为他在吐露胸中义气,熟料话锋一转。 “县尉一向不喜鲁大哥,若这次鲁大哥倒了,咱们这些兄弟多半也会被清洗出去。失了衙役的身份,我在帮里的位置恐怕也坐不稳。” 他重重喷吐酒气。 原来如此,李长安失笑:“你倒坦诚。” “道长莫取笑我了。” 何水生再要斟酒,却发现一壶酒已被自己牛饮一空,只好唏嘘短叹。 “为了嘴里一口吃食罢了。” “若只为口中食。”李长安把自己的酒壶递过去,“也不是没有法子。” ………… 晚些时候,一则消息迅速传遍府衙。 说是新来的衙役何水生心忧公事,要自个儿掏腰包,在今夜再度招魂。 不少人腹诽,这厮莫不是看鲁捕头要垮台,急着拍上官的马屁,好改换门庭? 呸!无耻败类,竟比俺抢先一步! 可无论如何,既然不用自个儿掏钱,衙门上下也乐见其成,因此鲁捕头也不好再阻拦。 但有一点。 因着前两次招魂的失败。 所以这番请来的法师要行秘法。 此法凶险。 旁人不得靠近,否则将有性命之危! …… 时至傍晚。 义庄空无活人。 连仵作也听了法师警告,早早归家去了。 可就在这昼夜交替,四下无人的当头。 义庄墙头却有异声,随即一个人影悄然翻入院子。 他径直奔向停尸的房间,绕过尸体,走向了摆放在尸体后的木桌。 桌上已清理一新,保留了香炉等等,又添加了许多法事所用的香烛之类。 来人取出布袋,一支一支仔细将桌上神香收入口袋,而后又取出另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把香,选出长短相符的,再数出同样的数目,照着原本的位置,原本码放的形状,小心翼翼摆放。 甚至连周围的些许香灰,都仔细处理了一番,力求丝毫不差。 做完这一切。 他长舒一口气。 一回头…… 何水生挎着腰刀,杵着水火棍,立在门前。 目光复杂。 ………… “哥哥!”何水生仍是难以置信,“缘何如此?!” 鲁捕头面色惨然,一言不发。 活脱脱一幕家庭伦理狗血剧。 李长安谢绝参与,转头拾起一根桌上的长香,折断开,仔细观察断面,又放进嘴里尝了尝。 “颇有意思的小把戏。” 他笑道。 “凡行坛施法,无论正邪,多用燃香以致鬼神。寻常签香多用细竹为香芯,但此香却不同,我猜猜,桃木?” 鲁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