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石像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抬起,高高举过头顶,然后重重的摔下! 四分五裂的猩红碎块四散纷飞,在棚户区中溅射着。.. 双眼已经满是血丝,棚户区中的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没想到,居然有人真的敢砸神像。 中年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挣扎与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灰暗的平静。 什么转世来生? 什么因果报应? 什么他妈的神?! 那些为了宣传神的存在而进行的一系列话题,此刻已经全然被他抛到了脑后,他选择了放弃一切。 要吃肉,要当人! 今天那个家伙说了,只要不怕死就能得到自由! 反了! 棚户区那些不能劳动的老幼,此时都已经惊呆了,他们呆滞的看着中年人,没有一个人说话。 “反了!反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我们就都有肉吃了!” 突然,一声宣泄般的怒吼之后,中年人在棚户区中开始横冲直撞,拿起那一个个的神像,用力的向着地上砸去。 那纷飞的石块好像代表着很多的东西,杂碎的绝不仅仅只是一个个石像。 而这一次,慢慢的,浮现在众人眼中的,从一开始的迟疑和恐惧,慢慢也变得充满了杀意。 而同一时间,各大棚户当中,全都在发生着类似的事情,一时间,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破碎声,愤怒的呼声好像要掀开屋顶! 此刻,站在顶处的信远与柳瞎子,正一同听着下方的动静,感受着下方的暴动。 柳瞎子开口道: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有普通的人类,敢于破除心中那份被根治了多年的东西,敢于去砸掉神像。” “是你又做了什么吗?你的能力中有控制人心神的东西?” 信远听着下方抖动颤抖的棚户,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浪潮,摇了摇头。 “没有,我这次什么都没有做。” “他们自己不愿意杂碎心灵的枷锁,那我就会放弃这些,用一种别的方式来搞事情。” “哪怕别的方式会比较繁琐,比较难以找到,我也不会去想着改造他们,那太恶心了。” 柳瞎子点点头,他知道这种事情上信远没有必要瞎说,他只是感到惊奇: “那还真的是难以置信啊。” “不,没什么难以置信的,他们又不是普通人。”信远说道,“他们是奴隶。” “奴隶这样的身份,天生就是造反的材料,因为他们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我唯一惊叹的,是他们竟然一直坚持到了今天,还没有反抗。” 信远双臂环绕,摇了摇头。 真是应了那句古话—— 当柏林墙倒塌之前,没有人认为它有一天会倒下,当柏林墙倒塌之后,所有人都惊叹它竟然存在了那么久。 “咱们合作吧。”柳瞎子突然说道。 “哦?”信远好奇的扭头,“怎么说?” “没什么,就是老瞎子我腿脚不好,以后你去哪,带上我。”柳瞎子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空荡荡的裤腿。 “至于我嘛,说不定以后你就用上了呢。” 信远扭头,“彳亍”。 终于,那耸立在镇子上大街小巷的棚户,终于被掀翻了! 一个个蓝色的,代表着奴隶们的居住区全部被撕扯开来,仍在地上,制成的木质结构被人们疯了一样地打碎,扔的到处都是。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样的呼声在小镇中响彻云霄,奴隶们没有什么文化水平,他们只能是喊着这样的口号,继续着气势。 他们跑到外面,冲进酒馆,冲进平日里只有看守才能去的地方,开始掠夺,砸掉一切。 拿着钢管,酒瓶,无论男女老幼,冲到外面,来到最大的那个神像的面前,开始用力的砸着。 那是一个背后长着六片羽翼的东西,很快,伴随着众人的狂吼,它也终于是被推倒在地。 伴随着他的倒下,人群中爆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很多人又哭又笑,像是在拼命的宣泄着自己前半生的情绪。 随后,人们慢慢的冷静下来,抬起头来,看着站在一个房顶上的信远。 信远轻轻的股掌,涨声回荡在众人之中。 “都把自己的私人财务拿出来吧,如果你们还有的话。” 没有一个人动弹。 都已经是奴隶了,哪里还有什么私人财务? 不怕死就能自由,是啊,对他们来说,这句话是绝对的。 因为奴隶,除了生命以外,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造反所失去的,只有枷锁! 信远看了看情况,随手抬手就是无数的雷霆。 不灭狂雷轰在周围那大多都是木材与布料制成的建筑上,很快就引起了熊熊大火! 所有人抬头,眼神狂热的看着这一切,眼中充斥着属于欲望与杀戮的火焰。 大火熊熊燃烧,信远站在火中,大手一挥, “好了,曾经的日子结束了!” ...... 五公里之外,就是矿山。 每天,矿山周围得所有小镇,都会把奴隶驱赶到这里,来人力开采猩红矿。 此时,那里尘土飞扬,辫子声与叫骂声不绝于耳。 其实,看到这样的景象,信远就知道,奴隶们其实说不定还都是可造之才。